漕幫的漢子們好奇地問,“這馬上就要到京城了,秦爺為何一直躲在船艙裏不出來?!”
山竄子很不厚道地翻了個白眼兒,“還能為什麼?咱們那位爺,一準兒還在梳妝打扮!”幸好帶的衣裳不多,若不然,可能到船靠岸了,也拿不定主意穿什麼。
漢子們轟然而笑,這沒見麵還真不知道,聲名赫赫殺人如麻的秦爺,竟然是個容貌如此出眾的人,還對自己的外貌在意到這種程度,簡直讓人有種夢碎的感覺。
夕陽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京城外的揚子江碼頭,已隱約可見,秦懷恩終於從船艙中走了出來,他身穿褚紅色四品武官常服,箭袖,及膝短衣,長褲,足蹬雪白的鹿皮短靴,腰間一條玉帶。
衣服上麵掐金嵌銀地繡著代表品級的猛虎圖案,這還是訓練時穿的常服,不然的話,圖案會更加複雜和華美,也難怪很多人那麼喜歡當官、當大官兒了。
但衣裳再好看,也比不過穿衣裳的那個人,薄絲料子舒適貼身,甚至無需江風的幫助,就勾勒出那個堪稱完美的身軀:寬厚的肩膀、結實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勁瘦的腰、修長結實的一雙腿……
秦懷恩隻是站在船頭,便吸引了整個江麵上所有人的視線,連熟悉無比的山竄子都忍不住咕咚咚咽了口口水,感歎道,“幸好秦爺還帶著鬥笠呢,不然的話,還不得讓這京中的閨秀們再瘋上一回啊!”上一次發瘋,是秦懷恩當了狀元遊街時,到了現在,親眼見到當時情景的漢子們,都還忍不住回味。
為了防止被曬黑,秦懷恩整張麵孔都被鬥笠遮沒了,可這絲毫不影響他抬起手,準確地敲在山竄子的頭上,別以為他在船艙裏,就沒聽見那些話,“回頭敢在我家娘子麵前如此胡言亂語,就休怪我不這麼客氣了!”連他都不知道,如果清露聽到了這些,會怎麼罰他。
不過,秦懷恩還是挺感謝這些人的打趣的,不然的話,他會更加緊張,現在的他總算明白“近鄉情怯”到底是種什麼感覺了,盡管,京城並不是他的家鄉,可對他來說,有清露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師傅,師傅……”碼頭上,睿兒已發現了秦懷恩的身影,忍不住大叫了起來,不管不顧地往江水裏衝,這時的睿兒已被洶湧而至的思念之情完全淹沒了,就算早已知道,秦懷恩乘的船要傍晚才到,可他還是從天不亮起就守在碼頭上,一步都不肯離開。
秦懷恩微微一笑,縱身而起,往江邊飛躍而來,中途在江麵上踩踏兩下借力,並未激起浪花,隻不過是微微****了靴尖而已,此外還引起了眾人的一片驚呼。
山竄子洋洋得意地說,“看見沒,咱們秦爺‘水上飛’的名號,可不是平白得來的,別說這點子距離,就是十裏八裏的,那也是能飛過去的,是我親眼所見!”哪怕是有點誇張,這些人到了此時,也顧不得懷疑了,隻餘一陣陣的叫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