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狗子回來得挺快，消息也很詳細，但沒什麼用——沒人知道狄人是如何爬上高高的城牆的。
“秦爺，是這樣的，一到了這天寒地凍的天氣，斥候根本就不出動了，那忠於值守的哨兵，就聚在生火的屋子裏喝酒打牌，隻不過是保持整夜不睡罷了，更多的則是幹脆蒙頭大睡，輪到頭半宿當值的便睡得晚些，輪到後半宿當值的起得早些……”
秦懷恩不動聲色地聽著，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他明白，在東北這樣酷寒的天氣下，如果不去生火的屋子裏待著，按照正常程序在牆頭整夜巡察，哪怕是隻有兩個時辰，那也是有可能凍死人的，尤其是後半夜，一般人根本就扛不住。
古代人的衣裳本來就不保暖，環境未遭到破壞，氣溫還特別低，這一點清露早就發現了，並和秦懷恩探討過。
為什麼毛衣褲那麼受歡迎，就因為這實際上是一種服飾上的改革，把它們穿在棉襖褲裏麵，特別地貼身和保暖，就連秦懷恩這樣武功高強的人，現在到了冬天都離不開它們了。
而兵士們穿得尤其差。
積分製的推行，很好地遏製了吃空餉的存在，但當官兒的，總會有其他的貪墨的法子的，比如從積分中按照比例抽頭等，所以兵士們在衣食住行等方麵，基本上沒什麼改變，而很多民壯更是繼續著從前水深火熱的生活。
對此，秦懷恩是懶得去管，清露是有心無力，反正他們的嫡係露城軍，在清露的幫襯下，潘淩峰的管理下，從兵士到將領都過得有滋有味的，他們就算是盡到義務了。
隻不過，秦懷恩每次想起清露那句，“打仗就是打銀子”的話，理解就更深了一層，要知道，就算是有潘淩峰這樣無私的主帥，假如沒有清露的“高薪養廉”，西北的很多將領還是會貪墨的，兵士不可能過得這般好。
“秦爺，要不然，我再派人去打聽打聽？！”說完了整個經過，見秦懷恩還是沒有反應，韓狗子不禁小心翼翼地問。
秦懷恩搖頭，別說這種事怪不得兵士，甚至都不怪將領，就是事情的本身，也已經很清楚了：狄人趁著哨兵疏忽之際，冒險爬上了城頭，然後迅速將不多的、能發現他們的衛兵都殺了，再悄悄打開城門……
沒過幾天，山裏的人組團出來了，而清露準備的東西，也已全都裝車運往秦狀元客棧了，於是，大家沒經過什麼休整，就繼續出發了。
平穩的馬車上暖意融融，就連清露都很放鬆，秦小五的小嘴更是“巴拉巴拉”地說個不停，“為什麼咱們不是去打仗的？”“為什麼打仗要皇上派？”“皇上啥時候能派我去打仗？”……時不時地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睿兒還輕聲地感歎著，“哎，可惜了，這麼好的差事，讓五哥搶了去！”他也很想建功立業啊！
清露反問，“你都知道這是好差事了，還要去爭？你爭就能爭來？”這話也就她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