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得一頭霧水,清露反應還是很快的,“那就是孩子有問題!”
是的,嬤嬤方才也說了,她們覺得不妥當的原因是,這孩子太歡實了!
這話若是被沒有孕產經驗的人聽見,一定會覺得奇怪,一個還在娘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能說得上歡實不歡實呢?再說,小孩子淘氣一點兒,不正說明身體好嗎?怎麼反倒成了不好了?
隻有像嶽杏兒和清露這樣有生育經驗的婦人和嬤嬤這樣的專業人士才會懂得,當胎兒太過活潑,那實際上就是一種病態了,用現代醫學上的話來講,叫做“胎動過於頻繁”。
“這孩子,到底是哪裏不好?!”清露急切地問。
程一針眉頭深鎖,變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雙手一攤,“就是不知道呢!”胎動過於頻繁,其實是不能叫做一種疾病的,隻能說是症狀,但有病是肯定的。
清露知道,古代醫學並不發達,缺少很多現代的儀器,程一針能做出這樣的診斷,已經很不容易了,想確切地知道胎兒患了何種病症,真的是強人所難了。
於是,清露先是給了程一針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又把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韓狗子,現在隻有韓狗子才是能做決定的人。
韓狗子一點都沒讓清露失望,他先是確認嶽杏兒無礙,就連孩子現在掉了,對嶽杏兒的身體也沒什麼大影響,然後便非常大度地說,“那掉了就掉了吧,反正我家孩子已經不少了……”
韓狗子這邊話還沒說完,就被躺在炕上的嶽杏兒狠狠地擰了一把,那動作熟練極了,可見是經常這麼做的,韓狗子強忍著才沒叫出聲來,隻是這話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清露力挺韓狗子,勸嶽杏兒,“知道你舍不得,咱們都是當娘的,我心裏明白著呢,可你總不能為了肚子裏的這個,就連前麵的那四個都不顧了,不是嗎?”程一針的意思是,想要對大人沒影響,還是現在一副藥下去就打胎的好,不然的話,等到孩子胎死腹中,大人也會有危險的。
道理嶽杏兒是懂得的,可想到一個已經成型的孩子,就這麼硬生生地沒了,她的眼淚還是止也止不住地掉了下來,看得人無比心酸。
清露還要繼續勸,嶽杏兒已張口哀求道,“程神醫啊,難道就沒有旁的法子了嗎?這孩子再過幾天就七個月了,生下來也能活了啊,哪怕是他身子不好,養不大,我這心裏也記得程神醫的大恩大德……”要從炕上爬起來磕頭,被清露和韓狗子給攔下了,但她的心意已表達得再清楚不過了。
程一針沒說話,隻是看向了清露。
清露明白,程一針這是有辦法,但是這個辦法一定有為難之處,所以才不好直接說。
清露想了想,對程一針說,“你自管實話實說,回頭讓他們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