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娜的廚藝中規中矩,晚飯吃的頗為沉默,看起來很精明的老人似乎腿腳不便,緹娜一勺一勺的喂他吃鹿肉粥,表情依舊不耐煩。
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南西和利威爾得知加斯和緹娜是一對兒夫婦,而老人則是緹娜的父親,加斯當年受傷,於是退伍,一家三口搬到了這個幾乎是毫無人煙的小村莊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基本上靠著加斯打獵自給自足,每隔一段時間,緹娜就會帶著加斯的獵物去附近的城市換一些生活必備品。
南西本以為加斯會接著詢問調查兵團的事情,但沒想到他隻是詢問了一下五年前的同伴還是否健在,就一言不發的悶頭吃著自己碗中的食物。
晚飯過後,兩人被帶到了二樓,來到了所謂隻有一間的客房,其實隻是一個陳舊儲物室,一張硬邦邦的床勉強隻夠兩個身材纖細的人睡下。
整個房間布滿了灰塵和蛛網,空氣混濁不堪,緹娜丟給他們兩塊抹布,就繃著臉一言不發的推門而去,兩個潔癖患者在這個讓他們渾身難耐的房間中麵麵相窺之後,利威爾無言的從行囊中抽出口罩,一個扔給南西,一個自己帶上。
南西眨著貓瞳,瞪著利威爾臉色難看的帶上口罩,強忍著不能笑場,利威爾臉色不虞的與她對視,南西吐了吐舌頭,隨即兩個人極有默契的一左一右開始打掃。
打掃房間對兩個人來說都是得心應手的強項,房間不大,所以不出一個小時,整個房間都變得整潔潔淨起來,南西摘下口罩,利威爾端著髒水出了門,順便簡單洗漱一下,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南西已經鋪好了床,床頭的油燈忽明忽暗,暗橙色的光芒照耀著這個翻新的房間。
利威爾莫名想起了他第一次去南西宿舍的光景,僅僅一天,她就能把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布置的如此溫馨,這個看起來冷漠的少女,其實內心對家的渴望和依賴超出了所有,盡管她從未說過。
窗外的寒風吹斷了樹枝,枯枝瑟瑟起舞,冷氣如冰,根本無法打開窗子透氣。
就著油燈,南西點燃了一隻熏香,插在小爐中,很快,如鐵鏽一般的味道很快被熏香的香味所代替,溫馨的味道誘發著人體內的瞌睡細胞。
利威爾掃了一眼屋內擺設,淡淡說道:“你睡床。”
南西擺好枕頭,扭頭:“連沙發都沒有,你要睡在地上麼?反正隻有一個晚上,擠一擠還比較暖和。”
樓上不如樓下,沒有壁爐,盡管牆壁擋住了窗外呼嘯的寒風,但冰冷的空氣依舊侵蝕著人的神經,南西天生體涼,夏天她鮮少出汗,但一到冬天,她就很想讓自己變成考拉,躲在溫暖的洞穴中一覺睡到春天在鑽出來。
利威爾靜靜的看了南西一眼,便一言不發的坐到了床上,南西順勢爬了下來,穿上鞋子出去洗漱。
淡淡的熏香讓睡意湧了上來,利威爾眸子半眯,蒼茫月光順著窗戶湧進來,肆意漫過他的身體,他把一整晚發生的事情都細細的整理了一遍。
睜開眼睛的時候,南西走了進來,她洗了頭發,栗色的長發濕漉漉的垂在肩膀上,身上隨意的披了一件單薄的外套,光裸的小腿光潔柔軟仿佛不盈一握。
她不知道這樣的打扮對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麼?利威爾眸光一暗。
南西用毛巾擦拭著頭發,爬上了床,拽著被子倚到了牆角,就著燭光,翻看起來隨身帶著的書。
緹娜雖然對他們有著不明的敵意,但還是厚道的給了他們兩床被子。
即將性別相異的同床共枕,南西仿佛絲毫不在意,這倒讓有些猶豫的利威爾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他毫不客氣的探手奪過她手中的書。
南西驚訝的看著突然怒氣騰騰的利威爾,他這個脾氣到底是誰慣出來的?
“你對任何男性都沒這麼防備麼?”利威爾硬邦邦的說道。
南西呆愣了片刻,隨即明白的利威爾的意思,她攤攤手:“也不是,不過對方是利威爾兵長的話,我覺得可以放心。”
利威爾的目光晦暗不明。
放心?她是哪裏來的自信心。
南西繼續道:“因為大家說利威爾兵長根本不喜歡女人。”
這個謠傳可不是空穴來襲,如今利威爾已經二十七歲了,但是沒有人見過他有過一個女人,雖然調查兵團的士兵死亡率極高,但到底都是普通的男人,即使沒有老婆也會有幾個情人來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不說別人,單說利威爾班的幾個成員,奧路歐暗戀佩特拉已經是公開的事實了,埃爾德的老婆是公認的漂亮,袞達的未婚妻也是嬌小可人,作為調查兵團的精英他們個個都是眾人景仰的英雄,而英雄中的戰鬥機利威爾卻從來沒有女人,大家為此都議論紛紛,各種猜測絡繹不絕,佩特拉一臉景仰的告訴大家:“能配的上兵長的,也隻有團長了。”
於是……
利威爾臉黑,咬牙切齒:“這種謠言是誰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