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這片竹林在夜風中搖曳著朦朧依稀的影子。影影綽綽中,一個小亭子的中間站著一個吹簫的黑衣男子。
不用說,這個男子就是端木太子。他一身黑袍,黑發,長身黑影,雙手持一長長的竹簫,正吹著一首離殤幽曲。
他的簫聲幽幽柔柔,如泣如訴地穿梭在竹林中,伴隨著竹節在夜風中的搖曳聲,枝葉婆娑的沙沙聲,簫聲顯得夜魅,幽深,揪人心腸。
令狐水月悄然落下時,靜靜地站著聽了好一會兒,直至端木的簫聲停下,她才緩緩開口:“半夜簫聲,就算太子吹得再美妙動聽,也隻是擾人清夢罷了。”
“好一個隻是擾人清夢罷了!太子妃既然來了,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話嗎?本太子就要離開了,此去,一別不是經年,隻怕是永不相見!就算本太子是擾人清夢,那也是最後的離殤。”
“所以呢?太子殿下既然知道何為離殤,為何要讓本不該離別的人也要離別?你覺得強人所難很有意思嗎?別忘記了,你妹妹將長住燕國。你不希望她在燕國好過些嗎?還是,她過得好不好,你根本就不關心。”
“所以,我才要將令狐火日帶走。有他在我手上,我妹妹自然能過得很好。”
“你要是選擇將我哥哥留下,我保你妹妹這輩子都過得平平安安,富貴榮華。”
“其實,本太子可以不帶走令狐火日。”
“條件呢?”端木太子如此處心積慮地惡搞了這麼久,會輕易地放過她哥哥嗎?
“你!條件就是你!你哥哥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中。”端木太子將一頭黑發輕輕一甩,指著亭子中的石椅說道,“太子妃,請坐!”
“端木太子!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神不知鬼不覺!哪怕是兩國再起烽煙又如何?”令狐水月走到亭子中央,在端木太子的對麵坐下。她想讓端木太子放過哥哥,但不知這個端木太子究竟打著些什麼鬼主意。
“你不會。”端木太子很篤定。
“你太篤定了!”
“燕國誰不知道,你們令狐將軍一家都是忠孝全!忠魂一家!這是你們的命運。你們令狐一家做什麼都不會做挑起兩國開戰的事情。你爹爹更是為天下百姓可以犧牲自己和家人,他絕不可能拿百姓開玩笑。”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殺了你,越國也未必敢再次來犯燕國。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父王和母後就是因為害怕了,才會派你們兄妹來燕國做人質,好安撫燕國帝王之心。”
“可是,你們燕國的皇帝也怕啊!所以,條約簽下了,想改都難。令狐水月,想要你哥哥不用去越國,除非你答應我一事。”
“哼!”
“你陪我到越國三個月!三個月後,我放你回來。”
“你說的話能信?你當我是小孩?”
“為何不能相信本太子的話?當初說好撤兵,我馬上撤。就連你說的小丫環,我都毫發無傷地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