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黃衛收斂起了笑容,但他卻毫不猶豫地回答:“如果作為警察不能將真相公布於眾,才會讓警方蒙羞。我幹了快三十年的警察工作了,但我仍然記得我在剛剛當警察時發的誓言,那就是不畏強權,公正執法!”黃衛此時的眼神堅定極了。

我聽到此話,覺得自己追尋真相的動力比之前又增添了不少。

鄭宜風的住處在一個極其普通的小區,地點雖然明確,但找起來還真費了不少周折。

“靜河小區,六號樓,應該就是左手這邊。”我指著旁邊的小區說道。

劉靜生點了點頭,吉普車開入了小區。這是一個老式的六層建築的小區,紅色的外牆已經帶有些灰色,看來已經多年沒有粉刷了。在高層住宅紮堆的S市裏,這樣的民宅已經變得越來越稀少了,城市的規劃者們隻能靠高層建築來換取更多的空間,這也在側麵印證了這個高度發達的城市裏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外鄉人。

劉靜生怕鄭宜風不肯接受我們的詢問,所以事先約他。當我們的車開到了六號樓樓下的時候,劉靜生將警車停放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要給鄭宜風打個電話。

“等一等!”我突然攔住了劉靜生。

我的眼神有些迷離,因為六號樓門前儼然停著一輛黑色帕薩特轎車,車牌號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哥哥的車。

就在我猶豫間,此時從三號門裏突然走出了一個人,是他!

沒錯,跟那輛車形影不離的刀疤小海。小海還是顯得那樣令人生厭,他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他怎麼會在這?難道哥哥跟這個案件也有牽連?不會的!我警告自己不要瞎猜。或許是某個醫生也住在這棟樓裏,哥哥隻是來談筆生意。

“那人你認識?”劉靜生突然問道,我發現他正在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

“不,不認識!看到有人出來,要避諱一下。”我遮遮掩掩地說道,但以往的經驗告訴我,我的謊言是瞞不過旁邊這位刑警的,我隻能寄希望於這是一個巧合。

本以為哥哥也在這裏,但刀疤小海隻逗留了一會兒,左右看看,便一頭紮進車裏,駛離了六號樓。我很清楚,在這個時候,任何奇怪的偶遇恐怕都不是巧合。但在這裏遇到刀疤小海,卻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我隻能寄希望於哥哥和小海跟本案無關,否則憑借劉靜生的經驗恐怕早已將車牌號記錄了下來,回去一查便可知道這是哥哥的車,我的謊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好在劉靜生看上去並沒有很在意這段插曲,他看帕薩特開遠,便撥了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

“喂,你好,是鄭警官嗎?我是公安局西區分局刑警隊的劉靜生,我現在有些情況想向你了解一下,嗯……是關於於慶慶的案子。啊,我知道你在休假,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你現在在家嗎?不,我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沒什麼不方便的,如果你覺得家裏不方便,我們可以找一家咖啡屋或茶社之類的地方談談……好吧,那我們這就上去。”

溝通好像不是很順利,但劉靜生還是征得了鄭宜風的同意上樓去談。我覺得起作用的是劉靜生談話的邏輯,他先問鄭宜風是不是在家,確定後,再說自己就在他家樓下。都是同行,鄭宜風不可能直接拒絕見麵,這就是軟刀子,逼得鄭宜風走投無路,想不見都不行。

如果鄭宜風真的拒絕見麵,估計劉靜生就會一直堵在他家樓下,這樣的事,我想憑他的執著是做得出來的。

劉靜生按響樓下的門鈴,隻聽門咣當一聲,鎖開了,鄭宜風住在三層,他應該已經看到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