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到消防研究所了解情況,卻被那裏的鑒定人員草草打發了,這引起了他對火災起因的深度懷疑。就在消防研究所的門口,他遇到了在大火中失去女兒的張子漢,張子漢對殷尋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事情,火並不是像火災報告裏說的那樣是由於電路短路,從二樓超市燒起來的,而是從一樓的網吧燒起來的。殷尋借此開始懷疑網吧老板於中陽在這裏邊做了文章,便想去找他問個清楚,但是卻發現於中陽突然不見了。

“為了能找到於中陽,他展開了調查,得知於中陽的兒子於慶慶,就在火災當晚出了車禍,還撞死了人。他又以記者的身份跑到了交警支隊調查,但交警支隊卻說於慶慶已經承認了自己交通肇事逃逸,而將其轉到了第二看守所,也就是這裏來了!”我說完用食指指了指這裏。

“殷尋為了能找到於中陽的下落,而下定決心來這裏暗訪,但他卻不知道,當他邁進這裏的一刻,就等於邁進了無底的深淵!因為這裏的看守所所長就是陳平,那個跟我們家五年前就有著牽扯的警察,由於懷疑其有經濟問題,他被調離了經濟犯罪調查科,被派到這裏當了個看守所所長。為了能給女兒治病,他的貪欲並沒有減弱,而是愈加強烈了。每個進來的嫌疑人要是不給他點兒好處,他就會以各種方式懲罰嫌疑人。而不巧的是,由於於中陽當時正在躲避高利貸的追殺,於慶慶根本沒處要錢去賄賂陳平,陳平一氣之下,將於慶慶投入到了一個危險分子聚集的牢房中,致使其當晚就遭到這些人的毆打。可憐還是個大男孩的於慶慶,第二天就被發現死在了那間牢房中。

“殷尋本來是想通過於慶慶找到他的父親於中陽了解火災的事,卻沒有想到當他趕到看守所的時候,於慶慶已經死了,看守所的人給出的說法是意外猝死。這種說法殷尋自然是不信,於是他找到了當班的警官鄭宜風了解情況。鄭宜風是個有良知的警察,他把虐囚事件的前後經過通通告訴了殷尋,並給了他很多現場的照片。陳平就這樣進入了殷尋的視線,成為一名記者的調查對象。後邊的事,哥哥你該知道了吧?”

說完,我輕輕地撩了一下垂下的發絲,直勾勾地盯著哥哥。自從陳平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後,他沒有再說一句話。

“好吧,哥哥,既然你還是不想說,那就由我繼續講給你聽。”

哥哥還是沒有反應。

“陳平此時的日子並不好過,從經濟犯罪調查科被調往看守所,其實已經是組織上對他的一種隔離,但是,即便是這樣也不能阻止他繼續斂財。因為此時此刻他的女兒正在日本橫濱一家醫院裏,院方已經答應給他的女兒做手術,前提是必須交齊手術費。

“必須湊齊接近天價的手術費才能換取女兒的生命。可這時,偏偏就出現了於慶慶死亡的狀況,而且上邊也傳出了風聲要徹查他的貪腐問題。所以,自知時間緊迫的陳平必須在他被逮捕前湊齊那筆手術費,除了繼續受賄,他沒有別的出路。所以,他再次找到了哥哥你,可他為什麼要找到哥哥你呢?五年前他早已碰過釘子,而這次他哪裏來的自信能從你這拿到錢呢?答案是他抓住了你的小辮子,跟五年前不同的是,這次他掌握的是實證。如果這份證據宣揚出去,哥哥你的公司將會瞬間垮掉。”

聽到這,哥哥的左眉跳動了一下。

“哥哥,這會兒你應該知道陳平掌握了什麼證據吧?還是不願意說嗎,好吧,你看看這個應該知道了吧!”說著,我把在殷尋死亡現場發現的第五張照片擺在了他的麵前。

哥哥終於將目光移到了眼前的照片上,他絲毫沒想反駁,仍舊一言不發。

“我問過金胖子了,哥哥的公司雖然規模不小,銷售額也不錯,但就是沒有什麼利潤,想要改變這種現狀,必須要有低成本高收益的產品才行。五年前你代理的國產支架算是一個,但那個生意卻不能再做了。但哥哥你真的是太聰明了,很快你又發現了新的商機,也就是這個氧氣瓶的生意。對吧?”說完,我指了指照片中綠色的氧氣瓶。

哥哥此時麵色轉向鐵青,這證明我終於戳到了他的要害。

“氧氣瓶本身是個耐用品,但是如果售出氧氣瓶時,可以附帶著做充氧氣的服務,那樣就變成了一本萬利的買賣了。但是,普通的醫用氧氣都壟斷在醫療係統行業內,如果找他們充,價格昂貴且賺不到什麼錢,所以哥哥你又開動了腦筋:哪裏能輕易地找到便宜的氧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