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也別太肯定了,當心冤枉好人。”我對孔雀女說,“還有,我們就裝作沒發生過這個事,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孔雀女點了點頭,忽然間,她吃吃地笑了起來,說:“蘇,真想不到,你跑來偷窺,卻偏偏撞破了奸細的陰謀。看來,壞事也能變成好事的。”
我連忙舉起兩根手指,說:“我向你發誓,我絕對沒有偷看你!”
孔雀女嘻嘻一笑,說:“我才懶得理你呢!”說完就從沙灘上拾起幾件幹淨的衣裳,鑽進了草坪旁的一叢小樹林裏換衣服去了。
我這才敢放心地淌出水麵,穿上了衣裳。我就地坐下,準備等待孔雀女換好衣裳從樹林走出來。我看著波光粼粼的湖水,不禁思考起究竟誰是偷偷在暗中發射信號的奸細。究竟是阿羅約還是卡達爾?莉香與安娜是不是還藏著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安娜是個記者,我是在輔王王宮裏認識她的,在這之前,我隻知道她是個出名的女記者,而對於她其他的事,我卻一無所知。為什麼獵人聯盟在選擇格桑活佛轉世靈童的時候,偏偏會選擇她的弟弟,是否其中另有隱情?我不得而知。而莉香,對於她以前在搜尋納粹餘孽的組織“沙伊”中,究竟處於何種地位,我也是一頭霧水。她能混進獵人聯盟,成為雙麵女間諜,是否現在又在為獵人聯盟擔當臥底?我更是無法知曉。
似乎所有的人都有嫌疑,但我卻沒有真憑實據去職責任何人。我覺得越來越頭疼,仿佛陷入了一張危險的大網之中。大網正在慢慢收緊,而我卻恍然不知,猶如一隻青蛙,正身處一鍋慢慢煮沸的溫水之中。我的推理能力在這一刻仿佛失靈了,就如一架闖入了百慕大三角區的飛機,全然找不到一點方向。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我聽到樹林裏傳來了一聲尖叫:“啊——”尖叫劃破了靜謐的夜空,還驚起了一群休憩的林鳥,那正是孔雀女駭然的聲音。
“怎麼了?”我大聲叫著她的名字,向樹林跑了過去。我根本沒有去考慮她是不是換好了衣裳,也沒有考慮她會不會再次認定我是個偷窺的登徒子。她的驚呼,就是我行動的指令。
衝進樹林的一刹那,孔雀女正好從林中跑了出來,一頭撞進了我的懷抱中。我關切地問道:“出了什麼事?”
孔雀女驚慌失措地說:“有雙眼睛,就在樹林裏,在窺視我!”盡管隻是幾個斷斷續續的詞組,但我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在樹林裏,真的有一個偷窺狂,而且就是我們隊伍中的一員,因為在這沼澤地的深處,根本再沒有其他外人了。
“什麼人在裏麵?”我大聲喝問道。
樹林裏沒有人應聲。
我又繼續說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不出來,我馬上就會地宮裏去,看現在石窟裏少了誰。”
我與孔雀女站著的地方,正是位於地宮出口與樹林之間,任何人要從這裏經過,都不可能逃過我們的視線。所以這個藏在樹林裏偷窺孔雀女換衣服的人,絕對不可能在我們的眼皮下,跑回地宮裏去。
果然,隻過了幾秒鍾,樹林裏就傳來一個非常委屈的聲音:“我出來,我出來。”一個瘦弱的人影,佝僂著腦袋,從樹林裏慢慢踟躇而出。當我看到他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怎麼都想不到,偷窺的人竟然會是他——陳博士!在我們的印象中,他向來都是個老實巴交,做學問做得甚至有點迂腐的科學家,整天就想著怎麼才可以拿到諾貝爾大獎。他怎麼會在樹林裏偷窺孔雀女呢?
孔雀女的驚訝程度也不亞於我,她對著陳博士怒目相視,高聲問道:“你在樹林裏幹什麼?”
陳博士耷拉著眼皮,小聲的說:“我剛才在石窟裏睡覺,沒過一會兒就感覺獨自裏翻江倒海似的,一定是晚上吃的燒烤有點不衛生。所以我就尋思著上個廁所,卻不知道石窟裏哪有廁所。我想問你,可是你卻不在石窟裏,我又不好意思問安娜與莉香那兩個女孩子,所以隻好沿著進來的暗道,摸索著爬了出來,想在出口外找個地方方便。在月光下,我一眼就看出,隻有在這樹林裏才能有一點屏障,所以我就鑽進了樹林裏。我還沒方便多久,就看到孔雀女進來了,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換衣服。我發誓,真的是我先進了樹林的,我根本不是故意來偷窺的,我堂堂一個科學家,哪有那種猥瑣色情的不良愛好?”
看來我們真是誤會他了,孔雀女還有有點嘴硬地問:“你看見我的時候,為什麼不和我打個招呼?”
陳博士很無辜地答道:“如果換成是你正在方便的時候,看到有個異性走到你旁邊,你會打招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