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柳婼雲聽到墨寒的聲音,堂皇的轉頭看去,卻見墨寒正向自己跑來,雙手一張擋在自己麵前。
宣旨的太監皺眉,看著眼前的墨寒:“這是誰家的孩子,似乎有些眼熟……”說完上下打量著墨寒。
柳婼雲忙用力扯過墨寒,將墨寒藏在自己身後:“他隻是遠方親戚家的小孩,過來玩幾天而已,鄉下孩子不懂規矩。”
“是嗎,可是我看著總覺著有些眼熟,過來給雜家瞧瞧。”說完便讓小太監去拉墨寒。
墨寒聽著那太監的話使勁掙紮著,似乎想著隻要自己擋在姐姐麵前,他們就不會逼著姐姐接旨,可換來的卻是讓墨寒一直忘卻不了的愧疚。
“公公,還請公公賣我個麵子,以後相見也可以相互照料不是。”
那太監聽著柳婼雲的話,向那小太監打了個停的手勢,“如此自是好的,那雜家也就不追究了便是。”
柳婼雲似乎鬆了口氣,“謝公公。”扭頭朝白氏打了個眼神,白氏止住眼淚,將墨寒拉過來掩在自己身後。
“臣女柳婼雲領旨,謝主隆恩。”伸手接住聖旨,眼淚終是不爭氣的落下。
“雜家在這裏先恭喜柳姑娘了,日後還請姑娘多照顧了。”說完領著手下的人便走了,得到想要的,又賣了人情,自是賺了,現在要做的便是快些離開才是好的。
皇帝的人走後,下人們都自覺的退去,隻留下柳婼雲拿著聖旨跌坐著,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兩眼滿是空洞的看著前方。她的身側是抱著墨寒使勁哭泣的白氏,和一樣失魂的墨寒。
這一天注定是許多人日後總會會夢見的噩夢,命運總是這般,在你毫無防備時,狠狠地傾向你,讓你掙不開,逃不離。
柳婼雲被立妃的消息傳開的第二天,那個女人便來領墨寒回去。看見她墨寒眼裏第一秒是欣喜第二秒便是後怕,忙向柳婼雲身後退去。
柳婼雲見此,蹲下身摸著墨寒的腦袋,對著墨寒說:“小寒是還想與我多待幾日是嗎,那小寒先去院子裏練字,姐姐與你母妃說說話可好。”
墨寒點頭,然後便跟著丫鬟出去了。
墨寒離去後,柳府花廳柳婼雲與墨王妃赫蓮對坐著。
“王妃,我是小輩有些話不好說,隻是小寒……他終究是那般尊貴的存在,您有時做法確實是過界了些。”
赫蓮沒想到第一次見麵,柳婼雲就說的這般直白,心底的怒意被觸碰。
“如果死的是你的兒子呢。”
柳婼雲緊咬下唇,有些後悔自己嘴快,“抱歉,王妃,您知道我並沒有惡意,隻是一旦在小寒心裏……”
話還未說完便被赫蓮打斷,“不必說了,我會帶著小寒離開的,你們柳府怕也是有事要準備吧,就不打擾了。”說完拂袖奪門而出,留在一臉尷尬夾雜著無奈的柳婼雲。
“是啊,自己還有事要忙呢……”似乎是在回答赫蓮的話,又似乎是說給自己聽,苦笑一聲,伸手撫去眼角的淚珠,跟上赫蓮的腳步。
墨寒最終還是被帶回了那個他想回又不想回的所謂的家。在之後墨寒就沒有再見過柳婼雲了,隻是柳笙清每次去看望墨戈之後總是會去找墨寒,教給墨寒很多大道理和對赫蓮行為的諒解,隻是那時的墨寒又怎會了解赫蓮的行為。
久而久之,墨寒長大後,就與柳笙清成了朋友,麵對柳笙清墨寒總是可以很溫暖,就像柳婼雲所給他的溫暖一樣。
回憶就此斷,墨寒端起桌上早已放涼的茶杯,杯子卻因過度用力而破的粉碎,茶水也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