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餿宴
誠如慕弋所言,五王爺李穆禦確實沒有去找他。這也確定了一件事,五王爺對顧依蓮說了謊,怕他的目的也是皇位。
然這幾日顧依蓮過的並不太平,皇上總是派太醫三不五時地來診斷她的傷和身子,怕是想讓她侍寢了。慶幸地是,身後的傷勢一直沒有痊愈,才讓顧依蓮逃過一劫。
“欸!尋常總是期盼著傷勢快些好轉,卻不想今時今日想的卻是傷勢加重。葉婉,你說我這是怎麼了?”顧依蓮雖處處防範著夏葉婉,但幾日觀察卻也沒見著夏葉婉對她有所加害,稍稍放寬了心,畢竟,若是沒有葉婉,冷萫凝當初的下毒計策定會讓她陷入一片沼澤。
說感謝倒也是沒多少感激之情,但有好感卻是實話。
夏葉婉一直恭恭敬敬,端著茶碗幫她吹了涼遞給她,道:“你是怕,怕皇上再對你施暴。可你也該有心理準備,侍寢是早晚的事。”
夏葉婉的說沒錯,除非慕弋馬上攻下城池,否則,她一天呆在宮中,一天都有侍寢的可能性。
顧依蓮不由歎了口氣,將茶碗擱在案幾上,對著窗外掉落的黃葉道:“我知道。這道理我明白。不知為何,每每坐在這兒看那棵梧桐,總覺特別淒慘。葉婉,你說呢?”
幾日來,夏葉婉幾乎習慣了顧依蓮處處感歎之後還要加上她的意見。仿佛像是曾經再親密不過的姐妹,那隨口一問更像極了至親的問候。夏葉婉聞聲也朝著那顆梧桐望去,一顆三人都未能環抱的粗壯梧桐,竟然也禁不住歲月的摧殘,如今也已是稀稀疏疏的露出光禿禿的樹幹了。而每遇秋風徐徐,黃葉總是打著卷兒零零散散隨風落下。也應驗了那句“落葉歸根”。
歸根,可她的根在哪兒?她要如何將她夏國的驕傲血統淩駕於萬人之上?她倏然笑了,要如何做?她早已心知肚明。
顧依蓮沒有瞧見她的笑,怕若是瞧見了那帶有詭計卻不失亮眼的笑麵,又會有所防備了吧!
不稍時,門外傳來了一名小太監傳報的聲音。顧依蓮稍稍整了裝,這才喧那太監到自個兒的跟前。那名太監年紀不小,看得出定是誰的親信,否則下跪請安之時不該謹慎的四處張望。
“奴才孔維德給丹妃娘娘請安,娘娘千歲。”
那名叫孔維德的太監看上去不下三十左右。三十,在宮中而言已經算是年紀稍大的了。
顧依蓮露出警戒地笑容,對命太監平身後才道:“不知這位公公是——”是誰的人?太後嗎?不對,太後身邊的是劉長貴。那是皇上?也不對,皇上身邊那太監明顯要比這孔維德要老上許多,人家姓繆。那這人是誰?
那孔維德福勒一禮,笑道:“奴才是四王爺的人。從小便侍奉四王爺!”亮出了身份,莫不說顧依蓮嚇了一跳,就連夏葉婉也驚了一把。
是他!難道他還惦記著顧依蓮?夏葉婉不免有些傷心。
顧依蓮覷了一眼臉色微變的夏葉婉,這才對著那孔維德問道:“四王爺找本宮有事?”
孔維德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從懷中掏出了個布袋遞交給了顧依蓮,道:“四王爺差奴才給娘娘您送樣東西。他說馬上就要到太後娘娘的千餿宴了,眾多臣子嬪妃都要送禮。四王爺怕您一時半會兒想不到送什麼,就差奴才給您送來。說若是娘娘想不到送什麼,就用這個代替。若是不滿意,可以跟奴才說,奴才再轉告給王爺,再給您換。”
顧依蓮聞言,忽地感到手中捧著的那個布袋似有千斤重。這四王爺為何突然待她好了。難道也是要利用她奪江山?
打開緞子麵的布袋,隻見一個精致的紅色絨布四方小盒,打開蓋子,一個如鵝蛋般大小的珠子捧在了手中,那珠子色澤圓潤通透剔亮,拿在手中頓感微涼沁心。“是個好珠子!”定也是價值連城。這話顧依蓮放在了心裏頭,說完又瞅了夏葉婉一眼,隻見夏葉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怕是氣得不輕吧。
“娘娘真是好眼力,這珠子名叫夜明珠。昔日是夏國的國寶,娘娘可知十年前滅亡的夏國?這珠子就是從那夏國的宮裏頭搶來的。四爺說了,若是娘娘您喜歡,可以自己留下。送太後的禮物再另選。”孔維德一副討好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