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殷殷這幾日一直那幽公子處休息。這宅子靠近皇宮,意外地幽靜,下人們都訓練有素,居住起來十分舒服。
特別是幽公子還有不少藏書,書上還有淡淡的清香,很對陸殷殷的胃口。離開了家族的爭鬥和母親的掣肘,陸殷殷其實是個十分喜歡讀書的聰慧女孩,不然也不會分在學衛的禦科之中。
她不是沒有思考過幽公子是對自己不懷好意,可對方既沒有軟禁自己,也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就連露麵都不是很多,還詢問過自己是否需要回到學衛。慢慢的陸殷殷才放下警戒,在這宅院中毫無心機地度過了一段時光。
這幾日的清閑生活,感覺是她最為快活的日子。
那位幽公子十分健談,無論是古典傳記還是時事政治,亦或者神話傳說,他都能說出獨特的看法。陸殷殷覺得此人確有真才實學,不像世家的其他紈絝,終日隻會花天酒地。而且與幽公子的相處很是融洽,對方仿佛了很了解女性,總是能讓自己處於一個很舒服的位置。
某日,幽公子邀請陸殷殷參加歲末慶典。
陸殷殷本想拒絕,她知道那是皇帝的成人禮,按照慣例肯定會舉辦酒宴,她不喜歡與那些人打交道。
可幽公子卻表示,隻是讓自己觀看慶典,不會讓自己去那惱人的酒宴。陸殷殷欣然答應,畢竟這慶典是舉國歡慶,一個少女對如此盛事還是抱有幻想之心的。
不知道幽公子究竟如何身份,陸殷殷竟是坐在了觀禮台上視野最好的位置。身邊無一不是皇親國戚,有幾人陸殷殷記得曾來家中做過客,不過對方好像沒有認出自己,更沒有人向自己投來令人不悅的目光。
雖然有些猜疑這幽公子究竟是誰,但不管如何,陸殷殷已經決定要好好地謝謝這人。
意外的是,陸殷殷以為幽公子會跟自己一起來,可對方卻遲遲沒有出現,直到慶典開始依舊沒有蹤影。當自己爺爺出現的時候,陸殷殷就沒有再去思考幽公子究竟在哪,專心地投入到了慶典之中。
神跡出現,岩城大陣,這些都不斷刺激著陸殷殷的感官,那天地之間的光柱更是讓她無限震撼,心想自己若是能夠修行該有多好。
可這種讚歎沒有持續多久。當逼宮開始,陸殷殷驚得站了起來,不過她沒有大喊大叫,她知道那樣無異於找死。
她終於有些明白了爺爺的意圖,但她也接受不了因為一個承諾就要背叛皇帝。
某一個瞬間,陸殷殷腦袋裏一片空白,隻是思考著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承諾,能夠讓已經是陸威侯的爺爺做出如此舉動。
但當幽公子出現,帶著陸殷殷站在慶典壇的最高處後,她就知道,這事跟自己也脫不開幹係。
沒有人會刻意找死,特別是聰明人,而宋相和陸天極更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當陸離出現,雙方的平衡被打破後,兩人便有了些許退意。就算他們知道現在退已經晚了,可若是真的退了,至少能夠保全家族,至於兩人自己的性命,那早就不是他們能夠左右了。
這一次宋相沒有對著陸天極抱怨他生了個好兒子,而是一個眼神。就如當年他們一起平息戰亂的時候,兩人雖然多年沒有再次並肩,可共赴生死的默契一直存在。
那個眼神的意思是,退吧。
他們兩人想退,但張弛言不想退,他甚至還想一聲令下讓自己的關中軍動手。可高手都是宋相還有陸天極的人,自己的兵卒是死一個就少一個!他能夠爬倒這個位置,怎麼會不明白宋相和陸天極心中所想,但他沒有辦法阻止,隻是在心中嘲笑,這兩個聰明人現在居然還天真地以為這事還有退路。
不過有人替他做出了選擇,便是突然出現的幽公子。
幽公子用兩人性命威脅著宋相和陸天極,仿佛吃定了這兩位舉棋不定的反叛者。
“我不過是陸威侯的孫女,況且前段時間父親還與爺爺斷絕了關係,我在他心中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陸殷殷開口,她已經猜到幽公子在逼宮中扮演的角色。
“還有這位宋公子,乃是宋家幾位公子中最為不堪的。就算他宋遠界真的優秀至極,那宋之德也不缺這一個兒子。我與他都是可有可無之人,想必兩位大人定然不會因為我們而聽從與你。”
幽公子的俏臉在白光的照耀之下更顯得白皙,白得有些過了頭。陸殷殷看著那深邃的眸子,感歎幽公子如此智慧之人,怎麼會以為用她與宋遠界便能威脅到宋相和陸威侯。
出聲質疑後,還輕笑地搖了搖頭,感覺這幽公子是因為著急而走了亂招。
“就是,就算你真的殺了我們,老爺子也不會依著你!”宋遠界不知是真的明白此中關係,還是跟著陸殷殷起哄,居然也對幽公子嘲諷起來,好像忘了對方是一名可以飛行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