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野是覺得這琴聲中有些許如煙的味道。等看清那人模樣之後,便確定不是如煙。如煙的琴聲比這更顯深邃,但這琴聲稍顯活潑。
但不可否認之前琴音確實美妙至極。
“木公子,何不上來坐坐?”
此時陸殷殷有些不開心,對方是個女人,還看不清麵貌,她下意識地讓木野不要前去。
木野卻覺得此人應該和如煙有些關係,況且身在學衛之中,不會有什麼意外。
“沒事,你若顧慮你就先走便是,不用等我。”然後木野轉身上樓,陸殷殷本想跟上,卻發現自己身子不能動彈,就練功法都無法催動。
這小院之中竟然另有玄機,無法出聲的陸殷殷更加擔心陸離的境遇。
木野獨自上了二樓。二樓果然如木野想象中一樣,一副典雅的設施,一女子背對著自己坐在琴前。
“請問姑娘與如煙大家是什麼關係?”雖然那女子背影動人,但是木野沒有多看。他是因為琴聲而來,自然也是問琴聲出處。
“她是我的師妹,雲兒。”如煙緩緩從裏間走出,端莊依舊,隻臉上掛著些許憔悴。
“我聽這琴聲中有著幾分模仿的意思,想來她肯定與你有著淵源。話說如煙姐在這裏做什麼,你不是回居煙閣做準備嗎?”
誰知道如煙神情一暗,低聲說道,“居煙閣……,已經不在了。”於是如煙在窗戶旁邊坐下。
那個叫做雲兒的姑娘則是乖巧地將琴收好,坐在如煙的身邊,她的妝容和打扮都十分乖巧,與她活潑的琴聲有些許不同。
如煙開始慢慢講述,原來趙幽雖然沒有深究趙朝一係,但是還是針對趙朝留下的暗手進行了打壓,盟約眾人埋下的眼線便遭到了清洗。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居煙閣的關閉。
趙幽的方法並不強硬,既沒有強製居煙閣關門,也沒讓官兵進閣胡鬧。隻是每天安排了大量了衛兵站在居煙閣旁。
雖然沒有什麼過分的動作,但無疑表達了一個態度——當今武帝不喜歡居煙閣。
沒有人敢明著和皇帝唱反調,至少百姓不敢。
加上如此重兵看守,又沒了食客作為遮擋,居煙閣的情報和關係網就顯得十分紮眼。如煙本想另尋一地,重新開始經營。
可眼下趙朝等人都不在,在城之中的隻有木野和陸離。
木野肯定不會理會這些事情,於是如煙便找到了陸離,想要和他一起商量如何處理。
沒想到陸離隻是沉吟了片刻,便回答道,“不如就順其自然吧,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陸離說完這句話就回到了小院,留下了如煙獨自在那裏發愣。
起初她也有些舍不得,這畢竟是他們幾年苦心經營的網絡。
可恍惚間,天空中一陣轟鳴。
那是雨水灑下的聲音,這大自然的純粹讓如煙有些觸動,她任憑雨滴將自己打濕卻不願理離開。
而心中的困惑,越來越明朗。
她似乎想明白了,於是將居煙閣賣出。並遣散眾人,隻是將一些不願意離去的稍作安置。正好木野手上有些地產,便交與這些人去打理,也算是在岩城中最後的根基。
之後她便打算離開,但是在離開之前,她需要見一見木野。
因為一些緣故,她需要避開一些人。所以當她打聽到木野正周遊學衛的時候,她便回到了術科,這個曾經她生活過的小樓中。
將自己新悟的曲子教給了師妹,沒想到這第一次試奏,就將木野吸引。
“那如煙姐究竟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呢?”此時雲兒從旁邊拿過一張小凳,讓木野坐下。
如煙將目光從窗外收回,看著木野棱角的小臉,想起了一些往事。不過走神隻是一瞬間,如煙便從懷中拿出了一遝地契。
“這你是你當日托付我辦的事情,已經悉數辦妥。我也即將離開岩城,再見恐怕便是三年之約,這地契還是你親自保管。”說著便將地契交與木野。
“這些府邸暫時空著,我安排了一些不願離開的弟兄們去經營,我想你應該沒有意見。眼下居煙閣已經不在了,這幾處地產就是我們最後的根基了。”
木野點點頭,對於如煙的安排他沒有意見,“那如煙姐,你要去哪裏呢?”
“去哪?”如煙聲音竟然有些許失控,“我可能會去找我師傅吧……”如煙的話語剛說一般,一旁的雲兒卻驚得跳起來,“師傅?我我們好不容易才從那裏逃出來,你眼下怎麼還要回去?”
“總是有人要回去……”如煙將雲兒按下,然後臉上表情漸漸穩定,看向雲兒的眼神中充滿了愛憐,“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你不知道,但是眼下的我太弱了,弱到連自己都無法保護,更別說保護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