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月姐姐,原來你也是個可憐人。”楚碧影情動不能自禁,握住我的手,緊緊地,眼中有盈盈的淚光閃爍。
與他們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才講完我這幾年來的經曆,包括我對駱洺羽的愛戀,還有與韓墨離的諸多孽緣糾葛。此時一說出口,流動在心頭的那些因此而來的憂傷悲痛卻反而不再那麼深刻了。
我這時反倒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嗔怪地道:“瞧你說的,我有那麼可憐兮兮的嗎?”
楚碧影忙急著解釋:“微月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我跟你開玩笑呢,瞧你急的”,我安撫性地拍拍她的手,“這些事情,我既然已經能講出來,就代表我是真的已經不在乎了。”
郭天漠看著這個眉目高遠、眼眸淡淡的女子,深深地疼惜。“微月……”隻叫了這麼一聲便再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可是女子卻回望過來:“沒事了,一切都已經好了。”
無需多餘的語言,便已明了彼此的心意。
“微月姐姐,真對不起…我…我以前不知道,把你當做那種……狐媚的女子,真是對不起。”楚碧影極度地愧疚,頭深深地低下去,埋在兩臂之間。
“阿影,你還太小,也太善良,你今日會因為我這一番言論而一改初衷覺得自己錯怪了我,隻是因為你善良,還不曾經曆過什麼磨難”,我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郭天漠,“你的家人把你保護的很好,我也希望你能夠一直這麼單純快樂下去,可是這並不代表這個時間不存在那些醜陋的東西。阿影,你可以繼續單純下去,但是你要慢慢地學會了解這個世界……我說這些,隻是不願你像我一樣——也是我杞人憂天,你怎麼會有像我的這種可能呢。”言至最後,我幽幽一笑,似是自嘲,似是淒惶。
“微月姐姐,我相信你不是騙我。”阿影看著我,眼中那股子堅定勁兒讓我眼中一熱,忙拿了帕子摁住鼻子,假裝自己什麼事也沒有。
與郭天漠他們分別,獨自走在回韓府的路上,滿心落寞,一身蕭索,慢慢躅行著,忽然有達達地馬蹄聲從身後而來,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沒有去在意。
馬蹄聲從我身邊徐徐經過,卻又慢慢地踱了回來,然後我聽見一道無比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微月?真的是你?”
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我怔在原地,不敢抬頭,生怕這隻是一道幻覺,是我一個人孤寂的太久生出來的念想。隻是莫名的,眼眶一點點濕潤了起來。
“微月?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男聲稍稍停頓了一下,似是思索了一會才接著說:“莫非你不認識駱大哥了嗎?”他的聲音裏有點點星輝般的笑意。
駱大哥……橙紅色的夕陽下,染了一身暖意的少女喜笑顏開著,歡快地奔向那個遠遠地站著的一身凜然的風華的少年。少年聽得她的呼喊,緩緩地轉過頭來……
那夕陽下的少年緩緩轉過來的臉,漸漸地,與麵前馬上的男子的臉重合在一起。
“駱大哥……”我低低地喊,似是在追憶那份回憶,又似隻是簡單的重複男子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