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身上不知哪裏驀然一痛,我悠悠轉醒。眼皮沉重的似有千斤,努力了好久,我才睜開了眼,卻又因為陽光太刺目,忽地一下閉上。
“嗬嗬……”耳邊傳來低沉喜悅的笑聲,“你也太懶了點吧,都睡了這麼些天了還不願醒來嗎?”
我睜開眼,看向坐在我床邊的人:“安涼,別來無恙。”嗓音嘶啞,卻堅持著說完了這句話。
安涼閑閑地掃了我一眼,不動聲色的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笑著走到我床邊又坐下:“念在咱們在流光穀食一起宿一起過的份兒上,本公子今天就服侍你一回吧。”
我就著他的手喝了一杯水,甘甜的水一入口,這才發覺嗓子裏幹的難受。於是喝完這杯水後,我對著安涼笑:“再來一杯。”
隻氣得安涼吹胡子瞪眼:“哎呀,你還真把我當你的奴才來使喚了。”說是這樣說,他還是不情不願的喂我喝了第二杯水。
靠在床頭歇了一陣子,我終於恢複了些精神氣,直直地看著安涼,說:“你不應該給我解解疑嗎?”
安涼聞聲臉上的笑意僵,卻也隻是一瞬間,他的臉色便又恢複了往日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還故意眨了眨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佯裝不解地問道:“什麼解釋啊?”
“你們把我擄來究竟是為了什麼?”我無視他的無辜樣子,冷聲喝問。
兩個人對視了半響,他才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微月,你為什麼總是活的這麼聰明呢?”
我聞聲隻有氣結的份兒。如果我不活的聰明一點,豈不是死的更快。
“安涼,我們也算相處過一段時間,你也是知道幾分我的性子的,有什麼事你還是痛痛快快地告訴我吧。”我也歎了口氣,終是首先投降。
“你知道你這是在哪嗎?”安涼沉默了許久,突然開口,卻是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見我誠實的搖搖頭,他才低下眼瞼,聲音裏聽不出情緒的說:“這裏是柔然,而我……是柔然的王爺。”
說到這裏,他頓住了,而我因為他這番開頭,腦海中閃現出紛紛亂亂的思緒,卻又尋不到頭,一時間無法理出他說這番話的目的與原因,隻能等著他接著說下去。
“柔然,和北魏大戰在即。你知道的,我們絕無勝的一絲可能——但是我們也絕不能容許你們北魏的皇帝對我們的侮辱,更不可能就這樣像這些無恥之徒俯首稱臣年年朝貢!”說著說著,他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倚靠著的床欄之上。我不禁默然,我考研理解這種不願為亡國奴的心情,可是柔然和北魏的大戰,和我八竿子也打不著吧?所以他們擄我來到底是幹什麼呢?
(注:柔然,亦稱蠕蠕、芮芮、茹茹、蝚蠕等等。北朝的碑誌、雜曲中,往往泛稱之為“匈奴”、“鬼方”、“凶奴”、“獫狁”、“北虜”、“北狄”等。“蠕蠕”之名則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燾認為柔然智力低下,敗多勝少,所以嘲諷他們是不會思考的蟲子,才下令,全國軍民對柔然侮辱性的改稱“蠕蠕”。)
片刻,他平複了情緒,見我仍舊望著他等待他說下去,他笑笑:“北魏這次派的將軍是韓墨離。”
似驚雷劈過我的腦子,我瞬時頓悟。時間過去了很久,我才艱澀的開口:“所以,你們想拿我威脅韓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