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柔和的〔夢中的婚禮〕淒美得為那些美麗的回憶伴奏——
落地大窗邊,擺放著一架純白色三角鋼琴,鋼琴前坐著一對父女,女孩正皺著幼嫩的小臉對著父親抱怨∶“我說你的手那麼粗那麼硬腦袋又那麼笨,到底要怎麼學琴嘛?”
“呃……嗬嗬!”男人憨厚的笑了笑,而後做出與武威形象完全不符的事情∶“哎呦晨夕,拜托你不要生氣嘛!麻煩你就再教爸爸最後一次好不好?”他雙手合十一臉懇請道。
“可是你真的很笨誒!一首曲子都學了大半個月了你都還沒有學會,這麼笨要我怎麼教嘛?”女孩氣得小嘴都嘟了起來。
“呃……爸爸好像是有那麼一點笨哦!”
“隻是那麼一點麼?”
“嗬嗬!好像大一點點,不過爸爸學這個完全是為了你誒!”
“為了我?”女孩疑惑。
“嗯!爸爸是在為你結婚的那天做準備啊!”
“哎呦拜托!等我結婚最起碼還要十幾年,你那麼急幹嘛?”
“因為!”男人溫柔的撫摸著女孩的小腦袋,眼神有些飄渺的望向飄雪的窗外∶“爸爸想把這首曲子學到滾瓜爛熟,待你出嫁的那天爸爸就可以不悲傷的為你彈奏!”
“悲傷?為什麼要悲傷啊?”仰頭女孩疑問的看向父親。
“嗯……”微微低下頭,男人輕輕的捏了下她幼嫩的臉蛋,而後語重心長說∶“等我的寶貝晨夕長大了,就懂爸爸為何會悲傷呢!”
“……好吧!看在你好像很可憐的份上,那我就再教你最後一次吧!”
“嗯嗯,謝謝晨夕!”
溫馨的畫麵隨著朦朧的淚水漸漸模糊,直至淚水滴落慢慢消失不見——
指尖輕柔的撫動著琴鍵,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臉頰,耳畔仿佛依稀盤旋著父親溫柔的話語“待你出嫁的那天爸爸就可以不悲傷的為你彈奏!不悲傷的為你彈奏!”。
另一邊。
慕榮赫剛結束一通電話交易,再次回到宴會廳時便被舞台上那抹單薄的白色身影微微一怔。
她彈琴的模樣跟安晨夕很像,一樣的黑發披肩一樣的姿態輕柔,唯一不一樣的是安晨夕彈琴時嘴角永遠掛著暖暖的微笑,而她沒有。
仇笑所彈奏的曲子仿佛有魔力一般,令人陶醉深陷悲傷莫名被很多情緒籠罩不可自拔,以至於她的一首〔夢中的婚禮〕都演奏結束人都已經離開,眾人卻還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
洗手間。
仇笑俯著身站在水池邊,雙手不停的將冷水往臉上潑,似想讓那些悲傷的情緒緩和下來,可不知為何越掙紮就越心痛越心痛就越悲傷,望著鏡子裏雙眼通紅狼狽不堪的自己,仇笑痛苦的捂住嘴巴將那些沉重的哽咽死死壓在嗓子裏。“唔…………”泣不成聲她靠著冷硬的牆壁顫抖的蹲下身,粉拳用力的敲打著疼得快要令她窒息的胸口。
都是你!都是你的錯!都是因為你!才害他們離開!我恨你安晨夕!我恨你!!!
淚水如同開了閘的水龍頭止不住的流,直至淚幹精力耗盡她才疲倦的站起身洗了把臉,而後像失了魂的軀殼踉踉蹌蹌走了出去。
走廊裏,男人一手夾著燃了一半的香煙,一手自然的插在西褲兜裏,姿勢帥氣的輕靠著牆壁,看見緩步出來的仇笑,他揚唇詼諧道∶“終於出來呐!我還以為你掉廁所裏了呢!”
“……”
仇笑仿佛聽不見一般,眼神呆滯慢悠悠的直往前走。
“……”
蹙眉,慕榮赫疑惑的掃了眼頭發淩亂臉色滄白,裙子雙袖至領口全部濕透,整個人看上去很憔悴的仇笑∶“……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