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朱鄞禎狠狠地扣住沈夢璐的下顎,逼迫她張口放開被咬傷的舌頭。
沈夢璐不為所動,雙眼挑釁地望著朱鄞禎。大有你不給我解穴,我就死給你看的勢頭。
朱鄞禎怒了,徹底怒了!好!好!好狠的沈夢璐!對自己都下得了這樣的毒手!
“沈夢璐,本王為你解穴,你馬上鬆開舌頭!”朱鄞禎妥協了,沈夢璐嘴角流下的鮮血紅得刺眼,深深地灼傷了他的心。
朱鄞禎說著伸手為她解開穴道。重獲自由的沈夢璐第一反應就是一巴掌扇到朱鄞禎臉上。
那一巴掌來得又急又狠,朱鄞禎毫無防備地被打偏了頭。
朱鄞禎愣住。他居然被一個民女扇耳光了!
“朱鄞禎,你下次再敢對本小姐無禮,本小姐就廢了你!”沈夢璐擦擦嘴角的血跡,法克!這樣自殘的方法絕不再用第二次了。沈夢璐舌尖發麻,說話都有點大舌頭。
朱鄞禎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神采飛揚,囂張跋扈的沈夢璐,露出一絲陰笑。
沈夢璐,你再怎麼威脅本王都好,本王的心意都不會改變!
你,本王誌在必得!
見朱鄞禎不搭話,沈夢璐也不多糾纏,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疾步往外走去。
這個無節操的低級男,一而再,再而三調戲她,這筆帳她給他記上了!
“朱鄞禎,我再跟你說一遍,不要招惹我!不要打我的主意!本小姐,真心不喜歡你!”走到營帳門口,沈夢璐忍不住惡狠狠地回頭瞪了朱鄞禎一眼,然後氣衝衝地離去了。
朱鄞禎看著她怒氣衝天的背影,高深莫測地笑了。
不喜歡他嗎?未必吧!
不然麵對他的親近,她為何一次次臉紅?
不然為什麼在他麵前,她總是這樣輕易失控?
小福子看著滿臉怒火的沈夢璐怒氣衝衝地從朱鄞禎的營帳出來,滿心驚疑,他們家王爺到底做了什麼,讓這個向來冷冰冰的深大小姐如此失態?
“沈小姐……”小福子上前作了一揖。
沈夢璐視而不見,連一個眼神一聲冷哼都沒賞給小福子就顧自走了。
一天之內又被強吻,又被扒光,她大小姐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沈夢璐沒有回隔離區,也沒有回營帳,她需要冷靜冷靜。
可疫區就這麼點地方,到處都是士兵和疫民,想要找一片清淨之地談何容易。
沈夢璐轉悠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塊獨處的好地方,索性放棄,心煩氣躁地在河邊踢石頭泄憤。
本來這毫無頭緒的瘟疫就自己讓人夠煩心的了,那朱鄞禎還不時給她添堵,這日子過得就更鬧心了。
那殺千刀的朱鄞禎到底在想什麼?之前別人將沈夢璐送上門他不要,現在她對他一再擺冷臉,他反而跟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了。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賤人心理?
這朱鄞禎要是對這沈夢璐這麼感興趣的話,一開始就接受她不就行了,那麼她也就不用穿越至此了!沈夢璐暗恨。
倘若她還是留在前世那現在的日子會是怎麼樣的?想起她之前回魂看到的那一幕幕,沈夢璐嘲諷地勾起嘴角,前世也已無她容身之處了。
罷了罷了,與其想那麼多有的沒的,還是集中精神想想怎麼解決這瘟疫,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沈夢璐望著平靜的河水發呆,她到底要在這鬼地方待多久?
按眼前的狀況來看,這瘟疫一日不除,恐怕她們就休想離開這瘟疫之地半步。
沈夢璐甩甩頭,揮走腦海中雜七雜八的念頭,集中精神開始思考。
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找出治瘟疫的對策,這瘟疫症狀複雜,想解開謎題,首先就是找到原蟲。
想起那半條消失不見的原蟲,沈夢璐又是一陣惡寒。
她將裝有原蟲的帕子收在袖中,可手臂上分明沒有叮咬的痕跡,說明那蟲子並沒有鑽進她的體內。
莫非掉了?沈夢璐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沈夢璐苦思冥想的時候,幾個疫民的交談聲傳入她的耳中。
“今天有口福了。抓到這麼多。”
“可不是,天天清粥淡飯,哪有什麼營養。”
“就是,我們的病遲遲不好,會不會跟夥食太差有關係啊?”
“你們就知足吧!在這樣的鬼地方,還天天有粥喝算不錯的了!”
“不過我們偷偷吃會不會不太好?要不要交給沐王爺?”
“交你個頭啊!人家沐王爺會差這一條魚嗎?真交上去恐怕我們連一口魚湯都分不到。”
“就是,要交你自己交!我們廢了多大勁才捉到這麼幾條魚而已,自己人都不夠分!”
“我就隨便問問。那條是我抓的,你別搶我的,我要留給我娘的。”
“去去去,還給你,一條小魚而已。”
“可惜了沒有火,隻能生吃,不然烤烤更香。”
“想什麼呢?一燒火,不就被人發現了!大家都動作麻利點兒,趕緊收拾好了回去,不然出來太久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快快快,拿袋子,趕緊片魚!都麻溜的!”
沈夢璐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五六個渾身濕漉漉的疫民正聚集在一起,手腳麻利地殺魚切片。顯然這些人剛從水中上來。
沈夢璐想起太子曾告訴過她,這江北一帶多為漁民,靠捕魚為生。既然如此,打魚對他們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可現在聽他們的交談,似乎這些魚來得很不容易。
見他們偷偷摸摸,一副害怕被人發現的模樣,沈夢璐也不打草驚蛇,就遠遠躲在草叢中望著他們。
笑話,對方人多勢眾,又一個個視魚為寶貝,她貿然上前,萬一他們將她當作偷魚賊,將她辦了怎麼辦?
好半響,疫民們才收拾妥當,將片好的魚肉裝進袋子,這才四下散開,各自離去。
待人都走遠了,沈夢璐這才上前查看。
什麼魚能讓捕魚為生的漁民如此珍惜?
殘留在地上的隻有魚鱗,魚骨和一灘沾滿血汙的魚鰓和魚內髒。
沈夢璐注意到疫民們將魚臉肉和魚唇都刮得幹幹淨淨,顯然有多珍惜這魚了。
麵目全非的殘渣,讓沈夢璐難以還原魚的本來麵目,從殘留的魚骨來看,魚的體型並不大,和普通的草魚差不多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