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夢璐胡思亂想的時候,禦書房厚重的門被打開了,安公公的聲音傳來。“皇上,太子殿下到了!”
眾人的視線都一致轉向了門口,弱不勝衣的朱鄞祁帶著一身寒氣出現在門口。
看到如瘦竹一般的朱鄞祁,沈夢璐怔愣了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兩個月不見,這朱鄞祁怎麼竟憔悴成這番模樣了?!
姬皇後也是如遭雷擊,愣在那裏,她原本豐神俊朗的兒子,怎麼竟成了如此鬼模樣了?姬皇後鼻子一眼,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滾滾落下。她的兩個兒子,到底都遭受了什麼樣的罪孽啊?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母後!”在眾人或吃驚或憂傷或平靜的眼眸中,朱鄞祁從容地踏進禦書房,朝明德宗和姬皇後行禮。
“免了!”明德宗淡淡地應了一聲,便迫不及待轉向付博文,“付太醫,開始吧!”明德宗現在完全沒有心情遵守這些繁文縟節,隻想快點搞清楚景軒的身世。
“是!皇上!”付博文應了一聲,快步走到朱鄞祁麵前,恭敬地躬身。“太子殿下,這邊請!”
將朱鄞祁引到了擺放著工具的桌子麵前後,付博文又請過了朱鄞禎和景軒父子,三個人並排站到了一起。朱鄞祁定定地望了身邊的景軒一眼,內心五味複雜。
“皇上,微臣要開始了!”將銀針再次消毒之後,付博文請示了明德宗一聲,朱鄞禎三人同時配合地伸出了手指。
銀針紮破指尖隻是一瞬間的事,朱鄞祁和朱鄞禎的血率先分別滴進了各自麵前的清水之中。
要付博文準備要紮景軒的時候,景軒卻突然縮回了手。
“世子殿下,您怎麼了?”付博文有些錯愕。
景軒的臉色有些發白,唇色有些發青,“付太醫,我可以先試其中一個嗎?”景軒在害怕,他害怕滴血驗親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景軒的模樣,令付博文都覺得心疼了!付博文怔了怔,點了點頭,“可以,世子殿下,您自己決定吧!”付博文說著將手中的銀針遞到了景軒麵前。
景軒顫抖著手接過銀針,用力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終於拿起銀針往自己的指頭紮去。奈何他的手抖得太厲害,紮了幾次都沒紮對位置。
朱鄞禎心疼地握住景軒抖如篩糠的右手,“景軒,讓父王來幫你吧!”
景軒咽了咽口水,嗚咽一聲,鬆開手,讓銀針落到了朱鄞禎手中。
“景軒,你想先試哪一個?”銀針落下去之前,朱鄞禎開口問到。
景軒飛快地抬頭望了一眼眸光複雜的朱鄞祁,然後低下了頭。“父王,景軒想先試您的。”無論如何,景軒私心裏都希望自己的父親是朱鄞禎。
朱鄞祁眼裏飛快閃過一抹痛,而後又恢複了平靜的模樣。朱鄞禎欣慰地勾了勾嘴角,“好!”
好字落下,朱鄞禎手中的銀針也刺破了景軒的指頭,殷虹的鮮血在眾人的注目之下滴進了碗中。
朱鄞禎和景軒都緊張地盯著清水中的兩滴鮮血,在場的其他人也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看到兩滴鮮血很快融合到一起,原本吊著一顆心的付博文,驚喜地叫到,“回皇上,世子的血和王爺的血融合了!”
朱鄞禎和景軒同時一喜,父子二人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看到這畫麵,一旁,朱鄞祁的眼神飛快地暗淡了下去。
“真的?”明德宗亦是心頭一鬆,“快快,取過來讓朕和皇後看看。”
“是,皇上!”付博文端起碗,小心地送到明德宗麵前。
“好!好!好!”明德宗一連說了三個好,可見他的心情有多激動了。
“老二,景軒到底是誰的兒子,不用朕多說了吧?”事實擺在眼前,朱鄞褶這下沒話說了吧!明德宗怒瞪了朱鄞褶一眼,心中對這個好惹是生非的兒子,充滿了不滿。
這不可能!朱鄞褶眼眸陰鷙地望著那碗裝著朱鄞禎和景軒二人鮮血的碗,恨恨地開口。“父皇,景軒和太子的還沒試!”朱鄞褶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並且他深信他當初做的驗親結果不會有錯!
明德宗怒喝一聲,“老二,你到底有完沒完?景軒明擺著就是老四的親生兒子,你到底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你是嫌你今天闖得禍還不夠大嗎?你就非得要鬧得雞犬不寧才肯罷休嗎?”
“父皇,兒臣沒有胡鬧,兒臣隻是求一個事實!”朱鄞褶捏著拳頭,冷聲回答。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景軒不可能是朱鄞禎的兒子!
“什麼事實?景軒是老四的兒子,這就是事實!你蓄意破壞景軒的生日宴,這就是事實!”生氣!明德宗果斷是生氣了!看來真的是他太縱容這個兒子了,才會讓他越發無法無天。“老二,朕奉勸你不要再有什麼歪念頭了,不然朕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