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憋的慌還是因為別的,年輕的傷兵一邊哭一邊絮絮叨叨,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出來,周圍人聽了均暗自搖頭。
方笑雲靜靜聽著,心裏想的不是這兄弟倆的遭遇如何淒慘,倒覺得青瓜這個名字著實隨意了些,不知這位哥哥叫什麼,難不成叫黃瓜?
等到傷兵的情緒稍稍穩定,不再嘰嘰咕咕講那些事,方笑雲緩緩開口。
“為什麼不上山?”方笑雲又問道。
“......村裏很多人死在土匪手裏。青瓜說,他說......”
“你們兄弟倆個,平時弟弟當家?”
“唔?”傷兵楞了片刻,抬起頭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青瓜死了,你得當家。”方笑雲看著他的眼睛道。
“當......當家?”
“不然怎麼辦呢?家裏又沒有別的人。”
方笑雲抬手在其肩頭輕拍,掌心微光閃過。
“活著才能當家,要活著必須先治好傷......帶他走,嗯,青瓜的屍體收好。”
後麵的話朝救助的人說,不待他們有所動作,老鐵親自過來,提著傷兵的肩膀將他拉起來。
渾渾噩噩的傷兵這次沒反抗,肩頭傳來的清涼感覺減緩了傷痛,思維也似乎凝固起來,他樓著青瓜的屍體不放,稀裏糊塗任憑別人連拖帶拽地離開,這邊方笑雲站起來,視線在周圍忙碌的人群身上掃過,對著被火光撕裂的昏黑,幽幽輕歎。
這就是三邊。
這才是三邊。
......
......
回到山前,一處還算完整的茅屋,方笑雲朝守衛在門前士卒擺手示意用不著施禮,邁步走進去。
恰逢蘇小月從入定之中醒來,睜開眼睛。
“好些了?”
“嗯。”
紅潮消退,蘇小月的臉色略顯蒼白,她望著方笑雲同樣蒼白的麵孔,眼眸深處浮現出一絲憐惜。
“你怎麼樣?”
“還好。”
方笑雲走到其身邊,坐下來想了好一會兒,方才自言自語般開口道。
“那個家夥是什麼?”
“魔王投影之類的東西。”蘇小月的聲音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
“......”
好吧果然是很恐怖很恐怖的存在,方笑雲很用力地抓抓頭發。
“實在不明白啊。”
“我知道的也很少,但我猜到一點,看到一段。”蘇小月又道。
很少應該指的是魔王本身,一點大概說的是其將領方式與意圖,對此方笑雲有自己的猜測,並且他認為和蘇小月猜的相仿。
一段是什麼?
“看到一段什麼?”
問的時候方笑雲忽然想起,之前那個疑似魔王的存在問過蘇小月同樣的問題,在被回絕後還說了句“道骨元胎是騙人的東西”。
他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如今卻明白這句話與蘇小月看到的那段未知內容相關聯。
“......未來。”
蘇小月神情莊重,認真重複一遍。
“在他要你做選擇的時候,我看到一段未來。”
“啥?”
方笑雲本以為自己做好一切準備,聽過後仍不禁瞠目結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