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一位記者遭受了孟斐斯“雪崩報”的強烈抨擊。其中提到:“當他剛開始寫的時候,寫到中間,再加上標點符號,他就知道他捏造了充滿著邪惡作風、臭氣的句子。”

……這就是“交易報”。

醫生對我說,南方的氣候對我的康複很有幫助,因此我就到田納西州去,擔任了“呼聲報”的編輯。

在我上班的第一天,發現總編先生背靠在一把有三條腿的椅子上,一雙腳在一張桌子放著。

另外還有一張鬆木桌和一把破舊的椅子,上麵都鋪滿了報紙和剪報,還有一些原稿。

有一隻木箱,裝的全是沙子,沙子上麵還丟了許多雪茄煙頭和“香煙嘴”,火爐在一邊放著,火爐上有一扇門,可以上下開關。

總編先生穿著一件黑布大褂和白麻布褲子。他的靴子很小,但是卻擦得黑亮。他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襯衫,戴著一隻很大的圖章戒指,一條舊式的硬領,一條兩端下垂的方格子圍巾。服裝的年代大約是一八八四年。

他正吸著一枝雪茄煙,用心揣摩著一個字,他的頭發已經被他抓得亂蓬蓬的了。

他皺眉瞪眼,樣子很恐怖,我估計他是在拚湊一篇特別傷腦筋的社論。

他叫我把那些報紙看一下,寫一篇“田納西各報要聞摘錄”,把裏麵所有的有趣的材料簡縮在這篇文章裏。

於是我寫了下麵這麼一篇:

田納西各報要聞摘錄

“地震”半周刊的編者們關於巴裏哈克鐵道的報道顯然是弄錯了。公司的方針並不是要把巴紮維爾丟在一邊。不僅如此,他們還認為這個地方是最重要的地點之一,因此決不會有輕視它的意思。

“地震”的編輯先生們當然是會樂於加以更正的。

“響雷與自由呼聲”的總編約翰·布洛鬆先生昨天光臨本城。他住在部倫旅舍。

我們發現“晨聲報”的同業認為範·威特的當選是不確定的事實,這種看法一種低級錯誤,但在他沒有看到我們的糾正之前,一定會發現了他的錯誤。

他當然是受了不完全的選票揭曉數字的影響而作了這個不正確的推斷。

有一個可喜的消息:布雷特威爾正在設法與紐約的幾位工程師訂約,用尼古爾遜鋪道材料翻修那些無法通行的街道。

“每日呼聲”大力渲染此事,並對最後成功似有把握。

我把我的稿子交給總編先生,隨他采用、修改、或是撕毀。他看了一眼,臉上就露出嚴肅的神氣。

他再往下一頁一頁地看,臉色簡直變得可怕。很明顯,他出了毛病。他隨即就一下子跳起來,說道:

“哎呀!你以為我提起那些畜生,會用這種口氣嗎?你以為定戶們會看得下這種糟糕的文章嗎?把筆給我吧!”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支筆像這樣惡毒地連劃帶勾一直往下亂塗,像這樣無情地把別人的動詞和形容詞亂劃亂改。

他正在進行這項工作的時候,有人從敞開的窗戶外麵向他放了一槍,把我的一隻耳朵打歪了,看上去和另一隻不對稱。

“嗬,”他說,“那就是斯密絲那個混蛋,他是‘精神火山報’的……昨天就該來哩。”

於是他從腰帶裏抽出左輪來放了一槍。

斯密絲大腿受了傷,倒在了地上。

他正要放第二槍,可是因為他被總編先生打中了,自己那一槍就落了空,隻打中一個旁人。

那個旁人就是我。還好,隻打掉一隻手指。

於是總編先生又繼續進行他的增刪和修改。

正當他改完的時候,有人從火爐的煙筒裏丟了一個手榴彈進來,一聲爆炸,把火爐炸得粉碎。

幸好隻有一塊亂飛的碎片敲掉我一對牙齒,此外並無其他損害。

“那個火爐完全毀了。”總編說。

我說我也相信是這樣。

“唉,沒關係……這種天氣用不著它了。我知道這是誰幹的事情。我會找到他的。你看,這篇東西應該是這麼寫才對。”

我把稿子接過來。這篇文章已經刪改得體無完膚,假如它有個母親的話,她也會不認識它了。

現在它已經成了下麵這樣:

田納西各報要聞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