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溫度已經是90攝氏度,喬博思的每個毛孔都浸出了汗珠兒,一顆顆像珍珠大小,他的呼吸已經有些急促,他還是不停地往石頭上澆水,一股股熱氣升騰著,他沒有看一眼梁斯琪,即使看了,也就如看不見。
他每次走進這個木屋的時候,腦子就空了,在滾燙的水裏他就開始預熱,到了木屋他已經開始清洗思想。他要他的腦子裏沒有欲望,什麼欲望都沒有的時候想事情才能沒有偏見,沒有那種被欲望遮住的清醒。
他幾次在梁斯琪微笑的時候都有壓抑不住的衝動,衝動得他隻想把眼前的女人狠狠地抱在懷裏蹂躪,那個時候他腦子裏隻有一個詞:強奸。他要蒙著她的臉,他不要看見她的臉,看著她的臉,他的心思就暴露了,他再簡化程序也無法完成強奸的任務,可每次他都看著藍天或者綠樹之類的東西壓製住了。
他和她的關係絕對不能有肉體的接觸,他和她隻能有著這種曖昧,即使在精神上早就躺在一個被窩裏,早就進入對方的身體,甚至每一個細胞,甚至已經觸摸到心裏,但肉體上要保證絕對的幹淨。
隻有這種幹淨才能讓這種合作有著默契和清醒。默契是為了共同利益的必然組合,清醒是如果多了私心雜念還有說不清的肉體摻雜,一切的默契都要大打折扣。
這樣損失的就不僅是愛情,還有被愛情取代的金錢。
這都是喬博思在越蒸越濕的木屋出來之後想的。
從第一次合作就讓喬博思和梁斯琪曖昧了,那是一種身心的吸引。那種曖昧讓兩個人相視一眼就好像擁吻一樣,從那個時候,喬博思就已經在梁斯琪的身上找到了女人的標準。有梁斯琪這樣聰穎的女人一輩子就知足了,善解人意,笑顏如花又不媚俗,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不用交流就可以找到共同的語言,這對男人的精神世界簡直就是天堂。而找梁斯琪這樣的女人做老婆也滿足了,驕傲的身材足夠讓所有的男人滿意,黃金比例的曲線足夠滿足男人的一切,可做愛,可把玩,可生子,可相夫……
可夫妻店裏就少了公正,多了醋意,男人和女人隻要有了肉體關係,精神世界就不純粹了,每次都可以用肉體替代思考,用性替代磋商,生意也就成了看不見的交換。
再說,喬博思隻是對梁斯琪的精神和肉體有著滿足感,他對她的愛情一直是曖昧的,曖昧得成為金融圈的經典故事。
喬博思的蒸汗已經到了極限,他的眼睛已經紅了,他的頭腦裏隻剩下如何抵禦炎熱,抵禦90攝氏度的環境。他的汗珠兒已經成串,順著胸膛流下來,在毛巾處彙集之後,像屋簷雨水一般由珠兒變成線,打在腳下的木板上。
他大喊一聲,忽地站起來,毛巾也順著重力的方向下垂著,他似乎完全忘記了身邊的女人,用力地伸著胳膊,然後才提起毛巾走出去,根本就不顧一邊紅著臉的梁斯琪。
人們說這樣的男人不能要,這樣的男人太自我,說白點就是自私,他眼裏的女人都不會放在心上的,梁斯琪聽了隻是一笑,她並不是胸有成竹,也不是自信自己的魅力,隻是感覺眼前的男人還有選擇嗎?除了自己,他還能看上別人?
喬博思穿著整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在桑拿房裏他熬了幾個小時,臉上還滲著毛孔綻出的紅點,他西裝領帶一絲不苟,看著比自己還整齊的梁斯琪,他笑了。
誰也想不到眼前的女人會穿著三點在男人的澡堂子裏,更是想不到此時的她剛洗完澡就坐在咖啡館裏開始談事情。
喬博思說:“斯琪,這次王華宇的意思是什麼?”
“我之所以沒有給你通氣就是想讓你不受我的意見左右看看他的意思。”
“我感覺有貓膩。”
梁斯琪笑著,笑得很淺。
“這樣的單子會找到我?”
“你不要忘了你的那個金融圈故事,就是大象裝冰箱的那個。”
喬博思說:“那隻是個故事,其實像王華宇這樣的老板不是不知道這個故事的可笑之處。在金融圈,沒有誰是教主,隻有偶然的勝利。”
“可你的勝率高,你的朋友多。”
“你更應該知道,在金融圈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那我們呢?”梁斯琪幽幽地看著他。
喬博思笑了,那張臉上的笑足夠迷人,喬博思的迷人不是貌,他的外貌除了結實的身體之外隻有高挺的鼻梁能納入帥哥的零部件,他的笑迷人之處在於內容。他的奮鬥背景和留洋的經曆都是迷人的,這一點也是梁斯琪認為隻有自己才相配的主要原因,這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碩士生和耶魯大學法學院的碩士可謂旗鼓相當,她一直認為他和她隻是性別差異,在長時間的搭檔之後,她已經把性別差異漸漸地誇大,她要的就是這種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