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把眼皮上挑一下,音葉就讓服務員準備了一塊地毯與兩塊瑜伽墊,喬博思還沒有反應過來,韓青已經把手搭在他的手上,順勢脫掉他的西裝,把頭一低,輕輕按著他的手臂就坐在墊子上,柔軟的腰肢做了一個對頭彎之後,兩手脫掉他的鞋,不等人有反應,整個人已經纏繞在喬博思的身上。
喬博思感覺到的就是柔軟,但這份柔軟即使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讓他有反應,他是個男人,是個成熟的男人,還是未婚男人,一個積蓄很長時間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有著常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無法比擬的力量,這種力量不用太多的激發,他本來就是蓄勢待發的,這種蓄勢待發瞬間就成了本能的衝動,他的臉紅了,紅著的臉正好對著韓青。韓青卻微閉著眼,看都不看,身體就如蛇一般逡巡著,繞過每一處,把所有的高難動作都在不經意間化險為夷,讓自己的每一個零部件在準確找到方位之後,輕鬆劃過,然後再輕鬆舒展。
喬博思很快就內疚了,內疚自己的不禮貌,他在短瞬間還能感受到韓青的顫抖,可很快就不見了,他隻能壓抑著自己的欲望,無奈地合上眼。合上眼之後,天地才寬了,才感覺到那種柔軟是何等的韌、何等的自然,自然得他很快就忘記了自己。
梁斯琪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韓青和喬博思,從開始到現在,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恨不得盯進喬博思的心裏。一個大男人在這麼一個嚴肅的場合做這樣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梁斯琪的意料,這種意外讓她有著從來未有的難受,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放棄了自己本應該有的穩重,為什麼?
難道他?
梁斯琪不敢想,她的眼睛立刻盯著韓青,韓青是一個優雅的女人,這是梁斯琪給的評價,韓青的優雅與梁斯琪的優雅有著區別。韓青的優雅是淡淡的自然,她舞蹈的功底總是給人飄的感覺,步履是飄的,肩膀就跟著飄,頭發也舞著,這樣的飄總是給人春風拂麵的生機。梁斯琪的雅致是內在的,要聽她說話,要看她做事,要從她的言行感覺。梁斯琪可以給人一見鍾情的,但需要男人的眼光,而韓青則是那種讓一見鍾情瞬間就燃燒的主兒。
梁斯琪即使這樣認為,還是否定了喬博思的一見鍾情,韓青畢竟老了,已經是日落西山,雖然身材還是少女般的挺拔,胸脯還是少婦般的迷人,可身體的年輪在那兒放著,那種挺拔是短時間的回光返照,肌肉已經開始鬆懈,眼角再挑也顯出筋疲力盡的態勢,高科技的化妝品可以讓肌膚有著少女的光彩卻少了少女的自然,豐滿的胸脯沉甸甸顯示的不是收獲,而是收獲之後的頹廢。
她笑了,梁斯琪的笑讓她情不自禁挺直了身子,然後毫不猶豫地想讓馬成龍看見這一切,這不是她的謀劃,卻來得正好,她忽然對韓青有了嫉妒,這種嫉妒不是因為喬博思,而是因為馬成龍。如果馬成龍看見喬博思與韓青這樣的瑜伽,會是什麼樣子呢?
梁斯琪的笑就這樣綻開著笑成一朵花,把臉都染成了彩霞,這才讓她微笑著走進人群,輕聲細語說:“韓青,你的身體真軟,纏什麼都是死死的。”
韓青笑了笑,剛剛鬆開的肢體瞬間就恢複了原狀,就如彈簧一樣,還帶著那種躍躍欲試的反彈。王華宇的老婆立刻說:“斯琪,你要不要來一個?”眾人就開始起哄,哄得梁斯琪依偎在喬博思的懷裏時,韓青怔住了。
“那是梁斯琪的男人?”韓青忽然明白了,她明白那個夜晚,自己跟蹤的是馬成龍,而喬博思恰恰是跟蹤梁斯琪,自己說的故事與喬博思說的故事是一個故事,一樣的主人公,她的臉紅了,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
最神情關注的是音葉,她已經完全被韓青與喬博思的瑜伽表演吸引了,這樣的表演是藝術,她腦子裏閃現出自己的愛情,自己的愛情是在詩上,朱克禮用詩歌征服了自己,如果朱克禮吟誦著詩句這樣纏繞著自己,不,是自己纏繞著朱克禮,他吟誦著詩,那是何等的美妙?她癡了,身體順著思想開始柔軟,軟成麵條,順著朱克禮的目光就繞在他身上。
這樣的聚會還是老樣子,按部就班卻又有著不同的節奏,這也是茶語風情這種聚會的魅力。來的人一樣,偶爾帶著新鮮血液,大多卻是舊風情,是同樣的步驟,既讓人有著穩的感覺,又有著新的故事。就如溫習,溫故而知新,少了新就少了感覺,如果全是新卻又太陌生,就少了融合的基礎。今天的新就是喬博思與韓青,他們的故事在今天的夜晚無限地複製著,複製著骨架,血肉卻絕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