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蕭濼剛跑到新兵連還沒進營房,就被站在門口的聶排堵了個正著。
我和蕭濼一起給聶排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蕭濼先回去吧,江帆你到我辦公室等我下,我馬上就來。”聶排一臉的嚴肅,眼裏帶著一絲寒光。
我前腳剛走進聶排的辦公室,後腳聶排便推門進來,焦急的問道:“江帆,今天出去有沒有買到紅繩?”
“聶排,去老李便利店問了問李師傅,他那沒有紅繩,也沒有紅布。”正準備想說斬魔劍的事,可一想答應了李師傅要為他保守秘密,即便是對聶排也不能講一個字,信守一名軍人的諾言,像聶排在我麵前隻字未提他曾經使用過斬魔劍這件事一樣。
聶排從辦公桌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根煙,“江帆,今天又有一名新兵死了。”說著便用旁邊的打火機點著吸了一口,“中午從飯堂回來以後,三班的王建國出去倒垃圾,直到晚上開飯都沒有回來,我陪著張宏亮連長一起出去尋找,發現他躺在南牆根,旁邊是垃圾燃燒完的灰燼,我們走過去看到他眼框凹陷,麵目全非,人驚恐的眼神至死也沒合上,整個身體皮包骨頭,要不是穿著的軍裝上寫著他的名字-王建國,根本就認不出來。”
“聶排,我今天晚上站崗,出去會一會這個厲鬼,照這個趨勢下去,全連的戰士不用等到新兵下連,就得全部死光。”壓抑到這個時候已經瀕臨崩潰,至少現在的我是這樣。有時候想想活的這麼窩囊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的好,就像那句話,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聶排猛的吸了兩口煙,把煙頭朝著煙灰缸一扔,一縷輕煙從他的口中和煙灰缸裏緩緩的飄了起來,“咱們沒有對付他們的辦法,你這樣出去就等於是自尋死路!江帆,你冷靜點,咱們再想想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總不能做無謂的犧牲!”
勇士敢於直麵淋漓的鮮血,敢於正視慘淡的人生,毫無目的的硬拚,其實是懦夫的另一種表現。可在這個時候,我已經拿到了斬魔劍,並非去白白送死,隻是為了我與李老伯之間的約定不能將這些情況告訴聶排罷了。
我知道聶排是關心我,怕我因為衝動而丟失性命,可如果不出去解決了這個女鬼,這樣下去新兵連到底還要犧牲多少人才算夠?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並不算是欺騙,我從身上掏出來一直帶了多年的玉觀音,告訴聶排我可以拿它降服厲鬼,聶排聽著雖說半信半疑,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他選擇相信我,決定和我一起試一試,即使是死亡,聶排也願意陪著我一起走,這是一個愛兵如子的軍官,是無所畏懼的戰士,而我一直想成為他那樣的人。
聶排臉上掛著一抹堅毅,欣慰而又欣賞的看著我,說道:“好吧,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出去會會她們,即使拚個魚死網破也不能這麼繼續下去。”
此時我感覺自己已經成了他那樣的人,得到了他的首肯,我堅定的看著他,說道:“聶排,你還是坐鎮值班室吧,我和蕭濼一起出去,畢竟有什麼事,你還能統籌一下,現在全連可就你一個排長了,不能再出什麼事了。”心想怎麼能讓他陪我們一起去冒險,再者今天出去會一會這個女鬼,人多了反而不太方便。
聶排看著我,不敢多說什麼,深怕好的不靈壞的靈,“好吧,我在值班室,一有情況你就喊我。你一定要準備好,我可不想今天晚上你是第四個。”
從聶排的辦公室出來以後,我直接回了七班,大家都沒有去食堂吃飯,還是和往常一樣,都在班裏呆坐著,我看著他們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說不怕死是假的,是人都怕死,我也沒有活膩了,那把劍從來沒有用過,萬一有個閃失,我將再也 見不到這一個班的戰友。此時,我給蕭濼使了個眼神,他起身和我一起走到樓道的轉角處,“蕭濼,你聽說了嗎?今天三班王建國死了,死狀和前兩個一模一樣,身體也被吸幹。”
蕭濼詫異的看著我,“沒聽說啊,剛才到是有人議論,王建國中午吃了飯就回來倒垃圾,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原來已經……”
“蕭濼,即使殺了這一個厲鬼,還有剩下的十個女鬼肯定會展開比現在還瘋狂的報複,我們現在最好按李師傅說的,並且目前解決現在困境唯一辦法就是問清她到底是什麼原因,解開她的心結。現在連隊裏也隻有你能聽得見她的哭聲,說明她下一個要找的人就是你。今天晚上咱們倆站崗,你順著哭聲去找,我跟在你身後,咱倆會一會這個厲鬼。”
蕭濼一聽我說要兩人晚上玩命,立馬翻臉道:“他媽的,你拿我當誘餌啊,我可不嫌活的長,要去你自己去,再說了李師傅說的還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喝了那麼多酒,也許說的都是混話,你的劍到時頂不頂用也另一說,咱倆晚上跑出去,這可是拿命去賭他說的是真話。”
我看著眼前的發小,聽他說完這些話,心想真的沒有理由非得讓蕭濼陪著我一起冒險,“好吧,你不去就算了,我去,你帶著李師傅的佛珠呆在連隊裏,活他一百歲。”
晚上九點半,熄燈號像往常一樣吹響,這同時也是厲鬼的起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