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不全是為了關心、憐惜怡夢才不追問事情的緣由,隻是這個時刻即便知道了白狼族裏發生的一切也無濟於事。
就像很多時候,就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答案也無法改變殘酷的現狀,該接受的,該麵對的,一樣都少不了。
這就是人生,一種無奈的人生。
我輕拍了拍怡夢的肩膀,淡然的說道:“怡夢,不想回憶就不要回憶了,咱們離開這裏再說吧。”
怡夢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眼神之中夾雜著一絲徹骨的悲痛和眷戀。
此時,雷霆突擊隊已經整裝待發,他們整齊的站在我的麵前。
林烯朝我走了幾步,離我還有四五尺的地方立在原地,短促的靠腳聲還如在訓練時那般幹脆利落。
他朝我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聲音宏亮而有力的報告道:“隊長同誌,雷霆突擊隊集結完畢,請指示!”
我懶散的還了個軍禮,沒有說什麼,隻是給林烯使了個眼色。
他禮畢以後,轉身衝著雷霆突擊隊的戰士吼道:“全體都有,向右轉,齊步走!”
這個時候,我知道無論再說什麼鼓舞士氣的話已然沒有多大的作用。每一個戰士的心裏都清楚的知道我們現在的境況。
絕境之下,隻能依靠每一個突擊隊員鐵打的意誌來克服心中的恐懼。
我牽著怡夢的手,默默的跟在了隊列的最後。
走了沒幾步,林烯從隊伍的前方跑了回來,他伏在我耳邊,低聲問道:“老大,一會兒我們是朝哪個方向走啊?”
現在的客觀情況已經不允許我們繼續完成任務,如果這時還繼續尋找沼澤,就如同直接走向地獄一般。
我扭頭看了眼跟在我和怡夢身後的天刀,冷冷的說道:“天刀,你去前麵帶路吧,把隊伍帶到你們白狼族的天葬場去,我們到了那以後,從斷崖下去。”
天刀詫異的看著我,吃吃的問道:“江隊長,斷崖數丈之高,我們怎麼下去啊?”
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精力再給天刀講述特種部隊裝備中的索降。我揮了揮手,示意林烯給他講解一下。
林烯會意的點了點頭,走到天刀的身邊給他陳述了一遍救生索的使用細則。
之後天刀滿眼疑惑的獨自一人走在隊列的前端,我和怡夢還有林烯走在部隊的最後。
原本計劃這次進入原始森林就要將黑晶盡數采集回去,然而現在我們卻要馬上無功而返,並且在回去的路上還不一定要遇到什麼危險。
這一切讓每一個戰士,包括我自已都沮喪萬分。
雖然我的臉上塗滿了蛇泥,可這並不能掩蓋我內心的沉重。
怡夢疑惑的問道:“老公,你是怎麼了,突然看起來這麼懊喪?”
我長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怡夢,你是從哪看出來的,我這一頭一臉的泥濘還遮蓋不住我的表情嗎?”
怡夢嗤笑了幾聲,吟吟道:“老公,我和你都這麼長時間了,你高興不高興我還看不出來嗎?再說了,你的眼神這麼黯然,我想看不出來也難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我,在怡夢的麵前已然變得像一張白紙一樣透明,這一點讓我莫名的恐慌,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指揮官,如果不能做到深藏不露,就已經敗在了開戰之前。
我尷尬的笑了笑,沉聲道:“怡夢,這次任務顯然已經失敗,我當然高興不起來啊,你看看戰士們的背影,他們也高興不到哪去。”
說著我指了指走在我們前麵的戰士們,接著說道:“這是我們雷霆突擊隊成立以來的第一個任務,我們都沒有完成,估計回去以後,雷霆突擊隊就會被撤銷了番號。”
怡夢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嘟囔著說道:“老公,現在這個局麵也不能賴你啊,這種螺旋錐蠅換成是誰來了,也得掉頭就回去啊,能活著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無奈的笑了幾聲,心想怡夢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這種能毀滅整個世界的生物,無論是誰碰到了也毫無辦法。
可是軍隊之中可不管那麼多,任務完成與否是衡量一支部隊唯一的標準。
我歎了口氣,漠然的說道:“怡夢,你說的沒錯,可是你還是不太了解我們軍人,軍人隻注重結果,不關注過程。每一支特種部隊亦或者是普通的作戰部隊,他們出任務的時候都會遇到困難,不能說完成不了任務就怪困難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