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天生一副狼的耳朵,他的耳力能聽見常人聽不到的低頻聲響。
我曾經和林烯的低聲交談,就被天刀聽到過。
當時天刀還重複了林烯的原話,以至於後來我們一直就很少再談論他,生怕他再聽見引起不必要尷尬。
所以我現在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也更讓我驚愕不已,沒想到這處密林居然出現螺旋錐蠅的種群,畢竟按照天刀所說,這裏離叢林黑蟒已經很近了。
我詫異的看著天刀,他的一雙淡綠色的雙眸霎時間變成了死灰,隱隱約約散發著陰森的目光。
我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天刀,如果這裏有螺旋錐蠅的話,想必你剛才所說的那三隻獅虎獸已經慘遭不測了。”
天刀微微點了點頭,沉吟道:“嗯,這幫食人蠅無利不起早,它們既然能飛到這裏,就說明獅虎獸已經成了它們的盤中餐了。”
我深吸了口氣,低聲說道:“天刀,我們在這裏潛伏也不是長久之際,照你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這時掉頭再跑已經晚了,雖然我們沒有聽見螺旋錐蠅的低鳴,可是既然天刀能聽見,就證明它們離我們並不太遠。
況且我們一夜的急行軍並不是為了逃跑,而是為了和螺旋錐蠅一決高下,現在既然已經到了它們身邊,也正是我們殊死一搏的時刻到了。
天刀緩緩的將兩柄圓月彎刀拿到了眼前,利刃的寒光與他死灰色的眼珠相互輝映著,仿佛圓月彎刀的魔性正是由於天刀才能徹底激發出來,以至於威力無窮、剛猛無比。
他眼看就要長身而起,被我一把攔了下來。
天刀冷冷的說道:“江隊長,我們衝過去殺它個措手不及吧?我要為我們白狼族人報仇雪恨!”
我看了看天刀被怒火迸裂的雙眼,心想他此刻怒發衝冠、報仇心切,這會兒再問他什麼也等於白搭,不如自已靜下心來想個對策。
如果聽天刀的衝過去哪是殺螺旋錐蠅一個措手不及,這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不等我們靠近時候,螺旋錐蠅必定會警戒起來。
畢竟它們是靠翅膀飛的,我們是靠兩條腿走的,速度相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我沉思了片刻,吟吟道:“天刀,你聽我的,不要激動!一會兒你給我們帶路,咱們繞到叢林黑蟒和螺旋錐蠅的中間,到時候利用它們之間相生相克的關係,一舉將螺旋錐蠅消滅。”
天刀搖了搖頭,低嚀道:“江隊長,這個距離本就危險了,如果我們現在再走動的話,必定會引起螺旋錐蠅的警覺,如若被它們發現,生死難料!”
我嗤笑了幾聲,說道:“天刀,你都有跟它們拚了命的想法,還怕死嗎?”
天刀也憨笑了兩聲,說道:“江隊長,死並沒有什麼,隻是這樣的死法讓我覺得有點窩囊。倒不如和它們拚一場來得幹脆痛快。”
我長歎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天刀,傻拚肯定會死,我的辦法也許還有一絲活路。”
天刀遲疑的看著我,拿刀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著,我知道那是因為他心中的憤怒,而並非是因為貪生怕死。
過了片刻,天刀緩緩的說道:“江隊長,聽你的安排。可是你一定要幫我們白狼族人報仇,不能讓我的族人就這樣枉死。”
我微微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天刀,前麵帶路吧。”
天刀霍然長身而起,雙手緊緊握著那兩柄圓月彎刀。
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刀鋒上砸出脆耳的龍吟,再順著刀鋒彙流成河,延著刀尖滾落到草從的深處。
每一滴雨水滑落時,都似乎是對圓月彎刀的一次磨礪,不一會兒,這兩柄刀看似更加的鋒利,也更加的寒光四射。
天刀此時的模樣像是一個索命的厲鬼,而非往日白狼族的近衛軍隊長,一雙死灰色陰森的雙眸,無論看到何處都像是能將這一處冰封了一般。
幸好他索命的對象是無數的螺旋錐蠅,而不是人類。如若誰成了他的敵人,我將難以想象這人最後死時的模樣。
這時他又霍然轉身,大踏步的朝著密林的另一邊走了過去。天刀已然不知不覺之中走的越來越快,仿佛腳下虎虎生風一般。
我趕緊扭頭朝著戰士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跟上天刀的步伐。
雷霆突擊隊的戰士們機警的站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一個個眼神中忽然燃起了一股肅殺之氣,我沒有告訴他們前方的情況,而他們居然都敏感得似乎知道戰事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