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總會讓人產生很多莫名其妙的幻覺。
例如像我現在這樣,會看見遠處有雷霆突擊隊的戰士們在向我招手,會看見蔚藍色的大海,還有很多美味可口的海鮮燒烤等等等等……
這些似乎美好的事物一幕幕浮現在我的眼前,揮之不去,招之也不會來。
突然一聲沙啞的咳嗽聲將我從幻境之中叫了出來。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我緩緩的扭頭看了過去,林烯捂著自已的口鼻,正在顫抖的咳嗽著。
我詫異的看著他,心想:這狼一樣的林烯,難道是生病了嗎?一夜的雨,再加上心力交瘁,是不是將林烯打垮了?
隻見他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了我的前麵,仔細的勘察著地麵上留下的痕跡。
林烯佝僂的背影,讓我心中不禁莫名的有些慚愧,從總參集訓大隊至今,他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一夜,哪怕是一會兒都沒有。
現在他又檢查著怡夢指引的路線是否正確。
我感慨著,真的要不是林烯一直在我身邊,讓我省了這麼多心,我一定不是精疲力竭而死,就是心力枯竭而死。
他彎著腰伏在泥濘的林間小路上,時而用手撿起一捧泥土,時而又向前走了幾步繼續觀察。
這時,怡夢在我的身後,吟吟道:“老公,林烯這是什麼意思,他根本就相信我啊,我看得清楚,天刀一定是帶隊走得這條路!”
我沒有搭理怡夢,一個女人說這樣話的時候,也許她感覺不到是在挑唆我和林烯之間的感情。
可是,這時我聽起來她話裏話外的意思卻有這股子味道,也正是這種感覺,讓我頓時對她有了些許的厭煩。
我知道,林烯這麼做並不是不相信怡夢的指引,而是他想讓一切更加嚴謹一些。
畢竟這一路走來已經很不容易,如若我們這次走錯了路線,不僅要重頭再來,而且會耽誤更久的時間。
況且,我也沒有氣力再走一遍……
不肖片刻,林烯從前方折返回來,他又輕咳了幾聲,淡淡的說道:“老大,嫂子說的沒錯,雷霆突擊隊的戰士們正是從這條路上經過,他們的腳印和步伐的間距我認得出來。”
我微微點了點頭,溫和的說道:“林烯,你辛苦了,等咱們從這裏出去了以後,讓你多休息休息吧。”
林烯搖了搖頭,咳嗽了兩聲,說道:“老大,你怎麼突然跟我這麼客氣啊,我可不是小姑娘家家的。”
說著林烯側目看了一眼我後背的怡夢,接著說道:“老大,我的身體還頂得住,你不用操心。”
看得出來,他是在責怪怡夢拖我們的後腿,可怡夢是我的女人,我怎麼可能將她放在一邊置之不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吟道:“林烯,怡夢,你們兩個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無論是你們兩個之中的任何一個人要是走不動道了,我都會背在自已的身上。”
林烯眼波流轉,嘴角閃過一絲邪笑,長歎道:“老大,你這麼說是真的還是假的?要是我現在也上去,你還能背得動嗎?”
這句看似是一句玩笑話,可從林烯的嘴裏說出來,讓我覺得他還在埋怨怡夢。
我瞟了一眼林烯,淡淡的說道:“林烯,你他媽的要是想累死老子,你就盡管上來。”
林烯嗤笑了幾聲,沒有再說什麼,踱步走到了我們前麵。
這時,天色幾近全亮,溫和的陽光從原始森林望天樹的間隙中照射了進來,一屢屢的鋪灑在我的身上。
我不禁連續打了幾個寒顫,差點將怡夢抖了下來。
也不知道豬八戒背媳婦的時候到底累不累,反正我現在真想把怡夢一下子扔到十萬八千裏之外。
這不僅僅是因為現在我連打個顫栗都不能舒舒服服的,還因為我現在背著怡夢走路,還不如三個人一齊並排走的速度快。
女人在關鍵時刻總是有拖後腿的毛病,怡夢也不例外。她也不是完全走不了路,可是眼下她卻一聲不吭,根本沒有自已下來走路的意思。
一時間,我都以為她仿佛在我的後背睡著了一般。
終於,我一個趔趄摔倒在了泥濘的林間小路上,怡夢也跟著一起倒了下去。
我生怕將她摔著,兩隻手一直沒有鬆開,緊緊抓著她的雙腿。
而她突然大喊一聲,自已的雙手撐到了泥土裏。
當然,我是用臉著地……
幸好臉上早就塗滿了蛇泥,否則,現在狼狽的樣子無論是誰看到了都會笑得合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