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烯應了一聲,扭回頭看著天刀,說道:“天刀,跟你學刀法這可是老大的意思,你別到時候自已還留一手啊。”
天刀眨了下死灰色的眼睛,未發一言,而是指了指林烯的刀鋒。
誰曾想林烯這一扭頭,刀尖的方向有所擺動,警衛營長的雙眼掉在了地上,兩隻充滿血色、充滿驚恐、充滿悔恨的眼球滾在地上,轉了幾圈後才漸漸地停了下來。
娘娘腔身體裏的鮮血好不容易找到了兩個出口,瞬間從眼珠的位置噴射開來。隻是這血還沒有噴一會兒,便像小孩子的童子尿一般,淅淅瀝瀝的又收了回去。
他的血流了太久,身體裏若不是已經放幹,就是機能不再允許鮮血繼續流淌。
林烯緩緩的將合金軍刺抽了出來,在警衛營長的身上左右蹭了幾下,拿起刀鋒端詳道:“老大,也不知道是咱們的軍刺厲害,還是天刀的圓月彎刀厲害?”
我張嘴正要說話,這時娘娘腔的身體莫名其妙的顫抖了一下,將林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血泊裏。
一個被折磨的零件已經七零八落的人莫說是顫抖,就是小拇指動一下就能嚇死個人,我在一旁看著也被著實嚇了一跳,隻是身體已經僵硬,沒有任何外在的表現。
林烯癱坐在血泊裏,指著警衛營長的屍體,上下嘴唇不停的打著顫栗,始終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所謂的“血泊”也隻是好聽點的說法,加上剛才那兩個戰士的屎尿和嘔吐物,“血泊”已經五味雜陳。
我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指著林烯說道:“林烯,你小子不要坐那裏麵了,一會兒把自已弄一身騷。”
林烯微微點了點頭,連連向後挪了些,碰到高個子戰士的屍體,才答道:“老大,嚇死寶寶了。這狗娘養的,死了還嚇我一跳。”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死者的靈魂作祟,這時房間內的氣氛變得異常詭異,屋頂正中的吊燈頻閃了幾下,地上的鮮血和汙穢仿佛遊動了起來。
我伸手摸向腰後的柯爾特M2000型手機,說道:“林烯,你他媽的別磨嘰了,快點起來,萬一一會兒又出什麼事。”
軍人不論在任何時候也必須要保持警惕,這是對自已生命負責,也是對戰友的生命負責。
林烯應了一聲,敏捷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掃視著屋內的環境,鷹隼般的眼睛仿佛能洞徹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最終,林烯的目光落在了警衛營長的屍體上。
他厲聲喝道:“你少他媽的跟我來這套,不服現在單挑!”
警衛營長躺在血泊一動不動,哪還能再回林烯的話,我詫異的看著林烯,問道:“林烯,你說什麼呢?這小子已經死透了,你跟他費什麼勁啊?”
世間有沒有鬼魅,我和林烯最清楚不過了,林烯這時異樣的表現,立刻引起了我的警覺。
我注視著娘娘腔的屍體,一時之間並未發現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林烯踱步走到娘娘腔的屍體旁邊,氣急敗壞的踹了幾腳,罵罵咧例的說道:“他媽的,臨死還他媽的嚇唬我一下,早知道就不應該讓這小子痛快了,要是還有機會,我他媽的讓你太陽穴左右貫穿了。”
以科學的角度解釋警衛營長之所以還會顫抖,是因為軍刺拔出大腦的時候,身體會被腦神經牽扯。
可是科學總是解釋不了所有人們不能理解的事物,就像剛才屍體的顫抖和吊燈的頻閃之間的關係。
我隻知道,林烯現在說這些,警衛營長已經聽不見了。
不過,也許他的靈魂還是能聽得見的。
某種意義上說,人的肉體隻是靈魂的暫居地而已,在身體死亡之後的短暫時間裏,靈魂還會在屍體的上空盤旋。
畢竟住了這麼久的一個地方,臨走的時候肯定還會依依不舍的。
我倒是不太關心這個娘娘腔是否還能聽得見我們說話,我更關心的是林烯剛才說的,偌大的一把軍刺從警衛營長的太陽穴穿透的問題。
我疑惑的問道:“林烯,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刺刀貫穿了他的腦袋還能活著?”
林烯嗯了一聲,喃喃道:“老大,我隻是猜測,也不知道能不能行,這次我打算用這個娘娘腔試一下嗎,誰曾想讓天刀給攪黃了。”
整件事情和天刀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全是林烯一時的粗心大意,這時林烯誣陷天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受了什麼刺激不成?
我咳嗽了一聲,說道:“林烯,你他媽的現在越長本事了,張嘴就他媽的胡說八道,這次幸好我在,要不然豈不是冤枉了天刀?人家還好心答應教你刀法,你就這麼對待師傅的?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