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四五日就是三月十五了,做新娘子的人本不應該亂跑,可是歡顏知道,這京都怕是呆不久了。
“難得你今日有空,不如陪我出趟門。”
近日來,歡顏一直都忙著繡花,好不容易修好了,才想起許久未去上香了。而且,今日,珣墨恰巧有空。
捧著書簡,珣墨有些疑惑。“不是說過若想要出門讓阿鮮陪你便可。”無論何時珣墨都未曾想過要拘著歡顏。
“你呀。”抽出珣墨手裏的書簡,“再過幾日你我便要成親,成親之後我該陪你回去祭祖,自然沒有時間去上香。趁今日有空,我想讓你陪我去。”臉上的緋紅怎麼都遮不住,看的珣墨心裏直癢癢。
握住歡顏的手,將人拉進懷裏,珣墨在歡顏嘴角輕輕落下一吻,也不顧忌滿院子的人,把人羞得直往他懷裏鑽,到更入了他的意。
原本一雙嬌嫩的雙手,如今又添了幾道繭子,珣墨的心裏有些心疼,可又高興著。
“兜兜轉轉你還是我的。”看著歡顏的眼神有些發癡。
“原本以為會離你越來越遠,沒想到最後還是要嫁給你。早知道結果如此,我就不該到處跑了。”倚靠在珣墨的懷裏,歡顏頭一次覺得心裏是踏實的。天底下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像他一樣愛自己,就算是父母也做不到。
兩人又膩歪了許久,才終於吩咐下人收拾東西去上香。
畢竟是出門,不可穿著太過隨意,兩人隻好各自回房間收拾一番。
房間裏,岩鬆一邊伺候著珣墨,一邊向他報告剛剛收到的消息。
“公子,落塵想讓您在褚彥澤謀反一事上折斷鄭王的羽翼。”鄭王是皇帝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翅膀,若是折斷,元氣大傷。不過……
接過岩鬆手裏的外衣,自己穿上,珣墨問岩鬆,“你覺得落塵能贏嗎。”
“屬下覺得他是在以卵擊石。”
“用自己拯救所有人,他太看不起我們的皇帝了。雖然我們的這位皇帝確實不怎樣。”略一沉默,“這幾日來我一直在想能夠兩全的法子,想來想去也隻有這一個。明日你傳話給米東藏,就說有要事相商。”
府裏的下人早已把馬車備好,就等兩位主子發話。雖說是出門,可是畢竟是去上香,歡顏身上穿的衣裙都不太鮮豔,就連配飾也隻是比起在府裏時多了那麼一兩件。
好看的眉頭皺起,曉得歡顏的性子不喜豔麗,珣墨到嘴邊的話終是未吐。
“怎麼眉頭皺的這麼緊。”礙於是在外麵,歡顏隻好把手遞給珣墨以示安慰。
“是不是不舒服。”
搖搖頭,珣墨攙著歡顏上了馬車,封閉的空間隻有兩人,珣墨輕吐了一口氣,“顏兒,你是簡府的女主人,不必事事隱忍。”
心一顫,突然一種暖暖的感覺訊速講一顆心完整的包裹。自從父親去世,她一個人背負這一切,早就習慣了將自己放的很低,拋棄所有的傲氣與耀眼,讓自己習慣了什麼都不要的生活。也許這就是自己會對落塵這樣的出家人動心的原因吧。因為活的太孤單,所以突然一樣氣息的人時忍不住靠近。
“好,等我們回了祖居。”
淺淺一笑,珣墨將人拉入自己壞了,讓她能舒服些。
“你呀,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之前,我想過成親之後借祭祖一事將簡氏嫡係一支全數遷回祖地。畢竟我現如今不是一人,我不想你陪我卷進這片雲雨之中。可是,就在剛才,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兩全之法。”
“兩全之法?”歡顏有些不明白,珣墨口中的兩全是什麼意思。也不太明白珣墨究竟是想要那兩全。
親了親歡顏的額頭,珣墨言語不太堅定地說:“當今從來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就算我將簡氏遷回祖地也隻是保全性命。可若其他人,我簡氏一祖雖不能再更進一步,可是按如今這樣再過三代也是可以的。”
其他人,那就是要反了?當今隨對百姓來說並沒有什麼苛政,可是歡顏對當今的性子也了解幾分。這滿朝大臣恐怕沒有一個是他能信得住的,況且,因為皇後一直無子,當今的位子更是不穩。隻是先不說他當太子就許多年,但是龍椅就做了五六年,反,不是那麼容易。
“你可想清楚了。”
一雙眸子裏滿滿的都是深沉,一眼竟然望不清。歡顏猜不透珣墨的心思。
“顏兒,這是最好的法子。”是唯一能夠保全落塵性命的法子。也是唯一能讓你安心的法子。餘下的話,珣墨未說,但他知道歡顏心裏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