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的寒風從陽台落地窗敞開的細微縫隙粗野的奔了進來,抽出“細針”無孔不入的穿刺棠溪裸露的皮膚上。
“嘶——”
棠溪大大的打了個噴嚏,下意識的摟緊了溫暖的大衣。
原來剛剛隻是做了個夢。
他失望的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五點。
再眯一下就該去上班了。
迷迷糊糊間,猴子的臉與流浪漢的臉重疊在了一起,那雙同樣無比明亮、似乎同樣也蘊含了大智慧的眼睛,是多麼的神似啊。
不過,這個邋遢的大叔,怎麼可能會是那隻靈性十足的猴兒呢?
就算拉至遠古時期的達爾文進化論,跟他也扯不上什麼沾親帶故的關係。
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在他的頭頂瘋狂打轉,棠溪抬起困倦的眼皮,他在即將天亮的時候,失眠了。
惱人的是,流浪漢依舊睡的香甜,這個不速之客,這個自稱是齊天大聖的狂妄自大的家夥。
直到棠溪離開小窩的時候,流浪漢仍如一個醜陋版的睡美人,在狹隘的房間裏進行長長的睡眠。
棠溪就差沒在他屁股後麵狠狠地的踹一腳了,流浪漢還是紋絲不動。
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輩。
擔心自己本來就少得可憐的家具會被流浪漢席卷而空,棠溪隻好忍痛請了個病假,問原因,答曰:“男人不能說的痛。”
電話那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讓棠溪一陣鬱悶。
他究竟秒懂了什麼?
直至中午時分,死皮賴臉的流浪漢才伸了個懶腰悠悠醒來。
臉黑如碳墨的棠溪一言不發,拉起他就往外拽。
“既然還活著,就趕緊滾,別在這裏礙著地球轉!”
流浪漢雖然流落街頭,那點自尊心還是沒丟失的,“哼”了一聲道“誰要你多管閑事”甩開他的手扭頭就走,差點沒把棠溪給氣炸。
算了算了,不必與狼心狗肺的家夥計較,更何況他還是個瘋子,若惹毛了他把自己放倒了在法律上可也是不犯法的。
一想到這,棠溪縮了縮肩膀,為了不被他人看輕自己,也揚起下巴傲嬌的“哼”了一聲。
擔心流浪漢耍滑頭還賴著不肯走,棠溪穿了件大衣跟了出去,他要親眼看著這家夥遠離他的住所,才能放心的睡個安穩覺。
即使是午後,向陽街上還是寥寥無幾個行人,金黃的陽光洋洋灑灑的鋪在長長的柏油路上,給這個寒冷的冬天也增添了一絲溫暖。
“孫悟空,你果然沒了法力。”
一道嬌脆而帶著拔尖的聲音忽如而至,結結實實的嚇了棠溪一跳。
他左顧右盼了一圈,找不到說話的女子在哪處。
“上麵。”一直沉默的流浪漢淡漠的道。
見一個著了一身血紅長衫的古裝女子從半空中如仙子臨凡般飄然而下,秀美的模樣一顰一笑盡顯傾國之姿,看得讓人心醉,隻是脖子上一排刺目的小骷顱項鏈卻很醒目的告訴棠溪,此女並非善類。
“有……有事?”棠溪仰起脖子無論怎麼尋找,都找不到道具組的鋼絲線,更別提拍戲的一大堆隨從人員了。
這是最新的拍攝技術嗎?
怎麼他已經土老冒到連這都不知道了。
“孫悟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棠溪正遲疑思索卻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想不到那名古裝女子已經發出一聲淒厲的怒嚎伸出尖尖十爪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