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爸就幫著漢森先生把篷車的弓形支架和帆布車篷裝到漢森先生的馬車上,接著又把地洞裏所有的東西搬上河堤,再裝進蓋著車篷的馬車裏。
漢森先生也想幫著把爸車上的東西搬進地洞,但媽說:“別勞煩他啦,查爾斯。等你回來我們再搬吧。”
於是爸把佩特和帕蒂套在了漢森先生的篷車前麵,再把小兔兒馬拴在車後,接著就同漢森先生一道駕車到鎮上去了。
羅蘭望著佩特、帕蒂和小兔兒馬慢慢地走遠,眼睛紅了,喉嚨也哽住了。佩特和帕蒂拱著脖子,鬃毛和尾巴在風中擺動。它們開開心心地走了,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回來啦。
小溪在柳樹下自吟自唱,微風把堤岸上的青草吹得彎下了腰。陽光灑滿了大地,馬車四周是一大片清爽而空曠的原野,正等待著人們去開拓。
首要的事是把傑克從馬車輪上解開。漢森先生的兩條大狗已經走了,傑克可以隨心所欲地到處亂跑啦。它高興極了,竟然朝羅蘭撲過去,想舔她的臉,這一下弄得羅蘭重重地坐到了地上。傑克又沿著小路跑開了,羅蘭跟在它後麵追。
媽抱起琳琳,說:“來呀,瑪麗,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個地洞。”
傑克先跑到了那道門前,門沒關上。它伸頭進去看了看,然後等待羅蘭跑過來。
門口長滿了綠色的藤蔓植物。門上麵開滿了花朵,有紅的、藍的、紫的、粉紅的、雪白的,還有帶條紋的,全都競相綻放,似乎都在放開喉嚨歌頌著清晨的光輝。它們都是喇叭花。
羅蘭俯身從這些唱歌的花朵下麵鑽進了地洞。裏麵隻有一個房間,四麵都是白色的。土牆弄得很光滑,還刷了白粉。地麵又平滑又堅硬。
媽和瑪麗在門口一站,土屋裏的光線就暗了下來。門邊倒是有一個用油紙糊著的窗戶,可是土牆很厚,從窗戶透進來的光線隻能照亮窗邊那塊地方。
開著門的這堵牆是用草皮堆砌起來的。當初漢森先生挖出了這間房子,然後把從草原上取來的草皮切成長條,一條條草皮堆砌起來,做成了前麵這堵牆。這堵牆又厚又好,沒有一點兒縫隙,寒氣根本透不進屋裏。
媽很高興。她說:“屋子雖然小,但很幹淨,挺討人喜歡的。”接著她抬頭望了望洞頂,說:“你們看啊!”
洞頂原來是用幹草鋪成的。柳條縱橫交錯地編織成了天花板,枝條間露出了鋪在上麵的幹草。
“嘿!”媽叫了一聲。
她們沿著小路走上去,站在土屋的屋頂上。誰也猜不出這是一個屋頂。屋頂上麵長滿了草,在風中搖擺著,看上去和小溪岸邊的草完全一樣。
“天哪,”媽說,“誰走在屋頂上麵都絕對猜不出屋子就在腳下。”
不過羅蘭倒是發現了一樣東西。她彎下身子,用雙手扒開草,接著就大叫起來:“我看見裝排煙管的洞啦!快看,瑪麗,快看!”
媽和瑪麗停下來看,琳琳從媽懷裏探出頭來看,傑克也擠進來看。大家都清楚地看見了青草下麵這間用白灰刷過的屋子。
她們就這樣一直往土洞裏看,直到媽說:“在爸回來之前,我們先把這兒清理一下吧。瑪麗、羅蘭,你們把水桶拿過來。”
瑪麗去提大水桶,羅蘭去提小水桶,然後她們又走下了小路。傑克跑到前麵去,蹲在門口它負責看守的位置上。
媽在屋子角落裏發現了一把柳枝紮成的掃帚,然後仔仔細細地把牆清掃幹淨。瑪麗看著琳琳,不讓她掉到小溪裏去,羅蘭提著小水桶去打水。
羅蘭蹦蹦跳跳地跑下台階,走到架在小溪上的一座小橋的橋頭。小橋隻不過是一塊寬木板,另一頭搭在對岸的一棵柳樹下。
高大的柳樹揚起細嫩的枝葉,向著天空舞動,四周還生長著一叢叢小柳樹。樹蔭遮住了整個地麵,地麵上光禿禿的,一片陰涼。小路穿過樹蔭,通到一口小泉眼邊。清澈涼爽的泉水流進一個小水池,再分成涓涓細流彙入小溪中。
羅蘭打滿了水,跨過灑滿陽光的小橋,走上台階。她來來回回地用小水桶打水,把水倒進放在門邊木凳上的大水桶裏。
接著她又幫媽把她們能拿動的東西都搬下馬車。爸從小路上趕回來的時候,她們差不多把所有的東西全搬進土屋裏了。爸帶回來一個小鐵皮爐和兩根排煙管。
“哇!”爸邊說邊把東西放在地上,“我很高興拿著這些東西隻要走五公裏路。你想想,卡羅琳,小鎮離這兒隻有五公裏,輕輕鬆鬆就走到啦。嗨,漢森向西走了,這地方是我們的了。你喜歡這兒嗎,卡羅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