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天王殿走在寬闊的青石道上,西玄才重重的喘了幾口氣。
天王似是一個極明事理的仙,沒有對著自己大發雷霆、摔物碎盞。自己第一次獨自麵見天王,雖有些心慌發抖,略失顏麵,但好歹順順利利把事情交待,還被天王委以重任,以後在手下麵前可是長了臉麵。
他從袖中摸出令牌,端詳片刻,雙麵的虎頭令牌中央似有一條縫隙,他輕輕扭動,似有白光滲出。他恍然大悟,令牌不僅僅是他可以下凡的證物,更是一個在危難中可以拯救他的神物。他趕忙合回雙麵虎頭,小心翼翼的把它揣進懷中。
走上過崖的長橋,隨手撈起一把身側流動的霧氣,腦中卻在想著片刻前天王交待給他的任務。天王讓他帶上稱手的人,他思慮良久,覺得自己從來都是丘連稱手的人,誰是自己稱手的人他還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
他忽然覺得自己不僅膽子小而且人緣也不怎麼好。轉念一想,自己是中郎將,那些小兵小將沒有成堆的圍在自己跟前阿諛奉承、獻媚行賄,正說明自己剛直不阿克己奉公。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甩了甩衣袖坐在了橋柱上,撇著嘴小聲嘟囔了一句:“以至於現在真的兩袖清風。”
坐在橋柱上的西玄苦苦思索著哪個天兵辦事利落些,舉目望向遠方,天已蒙蒙亮,目光所及之處一個黑色物體正朝自己快速移動,他甩著兩袖的清風定睛仔細的辨認了一下,隨著它越來越靠近,達零的雙翅漸漸顯出它的形狀來。
待它飛到他麵前停下來,西玄眼珠一轉,興奮的從橋柱上一躍而下,拍著達零的頭道:“你這個紅首大鵬鳥,你今天遇到我算是碰到****了。”
達零瞪大雙眼後退兩步躲開了他,西玄不加理會,仍興致盎然的自顧自說道:“你雖然是隻鳥,但是一隻有靈性的鳥,是一隻吸收了這九霄天宮仙澤的鳥,再則你是將軍的得寵坐騎,猜他的心思肯定比旁人透徹,”然後裝模作樣的審視了一番,頗為滿意似的點點頭,接著道:“天王命我帶稱手的人去尋將軍,我看就屬你最稱手了。”又向達零走近一步:“怎麼樣,我帶你去凡間見見世麵開開眼界,是不是很感激我啊,是不是感覺快要飛起來了啊?”他說的手舞足蹈,把雙臂伸開扮作翅膀上下扇動。
見達零一幅呆愣的模樣,略一思索:“嗯,你本來就會飛。”
毒辣的日頭下,首尾相接的各種車輛排成幾條長龍,喇叭聲在燥熱的空氣中此起彼伏,不時有人把頭探出車窗向前張望,一列列的車屁股在熱浪裏反著太陽光,刺的探出頭的人們光速般縮回車內,關好車窗。
陵西,這個近兩年在報紙上頻繁出現的名字,以它快速增長的GDP迅速竄入國際化大都市的範圍,高樓大廈野草般迅速出現,上班族們也開始模仿著電視中的高級白領們,手托一杯咖啡行色匆匆的扭在人行道上,看到有人摔倒,眼光一瞟,丟下一句好不雅觀迅速離開。
兩車道的破舊馬路早已滿足不了近兩年迅速增加的私家車,生生被擠成了三四道。這幾道望不到頭的長龍已經快一個小時沒有動彈了,聽著車廂內度劫似的慘叫,在最左側車道被堵得嚴實的救護車的司機無奈的搖了搖頭。
“白帆,你再堅持一會兒啊。”救護車後車廂內一名中年男子蹲在地上安慰著移動床上痛苦**的大肚子女人。
“你是想讓我死嗎?為什麼不早點去醫院?”叫做白帆的大肚子女人疼的汗如雨下,但力氣卻絲毫沒有減弱,說話的聲音比安慰她的男人還要洪亮。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男人急忙安慰了她兩句,然後扭過頭衝著司機道:“身為司機,你應該知道這個時間這條路堵車會很嚴重,你應該繞道走的嘛。”見司機仍朝前穩坐著沒有反應,又道:“你看看你還這樣無所謂,你是不是要把腳伸到車窗上抽著煙再等上兩個小時啊?”
司機鄙夷的從後視鏡中看了他一眼,道:“是您自己說要走近道的,我有什麼辦法,再說了這道兒平時也沒見過有這麼堵,”
男人聽了有些火大,聲音提高了一些:“平常是平常,現在它堵了,你們要趕快想辦法啊。”
司機冷笑一聲:“辦法是沒想嗎?這車堵的幾十裏不動彈,幾條街都這樣,接應的救護車也過不來啊。”說完向後略一探頭,又道:“這不跟著醫生護士呢,實在受不了了就在這車上接生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