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搖曳的燈火,兩道人影印在了窗欞之上,一道身材曼妙,正是小逆,而一道秦弓也十分熟悉,正是蕭王王玉琢。
秦弓全身如遭雷擊,瞬間顫抖不已,他的呼吸仿佛刹那停止了一般,眼中醜憤火熊熊燃燒了起來,憑空邁步就想衝向小逆的房間。
“既然不信任她,何必來此!”
太叔空空淡淡的聲音瞬間在秦弓的心頭響起。
秦弓全身一滯,瞬間將身形隱去,目光烔烔地向著對麵小逆的房間看去。
很快,房間裏就傳來了爭吵之聲,不久後,蕭王王玉琢自樓下房門走了出來,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這時,小逆猛地把窗推了開來,清減的麵容瞬間便印在了秦弓的眼中。
淚水無聲地滑落,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兒,可如今近在咫尺,卻不能現身相見。
造物弄人,多半如此,世間兩情相悅者,又有幾人能終成眷屬的呢?
唉……
一聲悲苦的歎息自小逆的心頭響起,之後,他臨穿而坐,寸斷肝腸的琴音緩緩地月光下流淌……
開篇彈的是:
靄靄春風細,琅琅環佩音。
垂幕新燕語,滄海老龍呤!
接下來的琴音淒苦無助,令人心碎:
一曲肝腸斷,輕羽此去莫留連,更有南國花正好,莫向白蘋洲上獨歎秋水寒 。
二曲肝腸斷,深院梨花相謝早,五馬羅堂久徘徊,油壁桐車載君去,去時盈盈紅淚滿紅綃。
三曲肝腸斷,落花為雨儂為愁,秋千架上看笑靨,而今都隨海棠瘦,唯自弄笛別院憶蘭舟。
四曲肝腸斷,琵琶不語琴絕弦,鸚鵡架前說心事,垂畫雙立秉燭觀,但得青鳥傳信與香媛。
五曲肝腸斷,往事何堪憶從頭,剪花笑談燈影瘦,而今紅螺漸蒙愁,明月華衫霓裳能記否?
六曲肝腸斷,欲傾心事無所藉,還自南園撫霜枝,雲台黛色蒼煙裏,問君此去還謀定佳期?
這六曲斷腸音,本是出自於燕羽的琴曲,可如今自小逆的手中彈奏出來,更令秦弓肚腸寸斷。
秦弓已再難自持,他再次想現身而出,去安慰他心中的姑娘。
“別動,我這已經是破了規矩了!”太叔空空無奈的聲音自秦弓的心頭再次響起。
秦弓抬手擦去淚水,臉上一片淒苦之情。
六曲罷,小逆再次起身臨於窗前,淒美的小臉仰望九天明月,瞬間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嗚嗚……,秦弓哥哥,你在哪裏?可還記得二十年之約嗎?怎麼一直沒有你的消息?還是你已經到了東極,我們無緣相見……”
小逆叫道,隻餘下無盡傷心的哭泣之聲,漸漸的,她的雙眼迷離了起來,且歌且泣……
你見,或者不見
我就在那裏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
情就在那裏
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
愛就在那裏
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
我的手就在你的手裏
不舍不棄
來我懷裏
或者
讓我住進你的心裏
默然相愛
寂靜歡喜
……
這下,秦弓真的無法忍受下去了,他身形一動便想衝向小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