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地老一轉眼又是三年春秋,楚憐蕾十八了,這期間她也想讓自己長大長高,可修煉靈力到了這個水平,沒有任何辦法。
她的程度已到了近乎半神的境界,整個神界同輩弟子沒什麼是她對手了,畫功進步神速,也要得異於她時刻想的是師父,畫的還是師父,胸有成作,必定下筆如有神。
三年來她和師父也下過神界三四次,大多是去斬妖除魔,也順便練練她的膽量,問題是每次楚憐蕾拿著劍對著它們,往往會堅持不住,棄劍掉頭就跑。
不是她怕啊,要說世上她最怕什麼,那首當齊衝的也應該是師父,這妖魔恐怖什麼嘛!但…一拿著劍對著它們,她老有一種對同類下手的感覺。
一定是錯覺,她靈力強大,是妖又怎麼可能抗得住,可是這一瞬的錯覺老讓她立刻棄劍奔逃。
“碰!”她撞到一麵肉牆,是師父。
“小蕾,你還是怕嗎?”
“沒有,小蕾不怕,可…下不了手怎麼辦啊?”
“你要找借口也找個好點的借口,你當為師是傻子還是呆子,你又不是妖,怎麼會下不了手。”
那隻已奄奄一息的妖趴在地上亂叫,他眉頭輕鎖:“去,殺了它,連這都殺不了也配是我的徙弟?”
“師父!我不是不想,可到了它麵前…”他所有耐心全被耗光了,一味的逃避,如何解決的了問題?
三年了,她許多地方都變了,唯獨這點一成不變,但是這並不應該。
“我沒有找借口,師父,您不信我?”
“換誰都一樣,一個神殺不了妖魔,又有何用,傳出去隻會丟臉。”
“那麼,您是說我沒用?”影執沒想到她會這樣理解,又不好解釋,於是點了點頭,很久以後影執再回想這段往事,仍不住後悔,當時他為什麼不肯放下架子和她解釋,導致原來美好的一切,都因為這個點頭而變。
“師父,我今天不但不殺,還要救。”在死亡線上徘徊的小妖被楚憐蕾救了回來,楚憐蕾救的方式更是讓人誹疑所思——滴血。
她前思後想,隻有這個辦法興許還能救她不忍殺去的小妖,果不其然,那妖喝了她的血,雖不知為什麼救它,但救命之恩應當湧泉相報,當下對楚憐蕾跪下謝恩。
楚憐蕾望了影執一眼,影執從她的眼裏看到了一條信息,那就是她有用,他是錯的。
“楚憐蕾,你什麼意思?如今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敢救!”楚憐蕾緊抿嘴唇不說一句話,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質問。
那隻小妖反而顯的很激動,身上不時冒出青藍的光,影執一劍下去,直中要害。
“不…”楚憐蕾看著自己用血救回來的小妖就這樣被一刀斬殺,那麼殘忍,那麼無情…
小妖怪叫一聲,忽的撲上來咬住楚憐蕾的手指,影執不屑的哼了一聲,妖就是妖,為了不死還要吸血,但他——想錯了,小妖身上青藍的光轉變成深紫,一股腦全輸給了楚憐蕾。
他腦子裏頭一個詞便是:這絕對不可能!是啊,除非有妖魔的血脈,但是她…若有妖魔血脈,又是怎樣受住那麼高的靈力的?
她可以裝,可以忍,但是六年以來她沒有一點不正常,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楚憐蕾沒覺得有任何異常,四處卻燥動不安起來,本來沒有任何東西的妖穴湧進了許多一模一樣的小妖,影執要拉她走,她卻猛的甩開了他的手,並且冷聲道:“我沒用,我不會殺任何一個妖魔,所以您好自為之,小蕾要留下。”
影執顧不上其他,一把摟住楚憐蕾就要走,右肩上方一陣劇痛,鮮血沁出,而楚憐蕾劃了他一道後,紫色妖氣忽的對他一刺,他極力擋住,但也無可奈何放開了她,任由她被一陣黑色吞沒消失不見,他還是心痛的。
“小蕾,不要……”這些小妖有飛行的有爬行的,大的小的全都有,影執再怎麼強也一下子招架不住這麼多,手上身上被劃出數道傷痕,他也不抵抗,手背在身後顯得信心滿滿。
“停,都給我停下!”一聲清朗的女聲,然後楚憐蕾騎著一匹頭部像龍身部像馬又長著巨大雙翼的怪物飛在它們中央,那怪物全身墨紅,頭頂還有一塊寶石狀的東西發著七彩的光。
“師父,你還認小蕾麼?”“…認,隻要你隨我回神界我就還認你這個徙弟。”“那…你還會說我沒用麼?會麼?”
“這已經不重要了,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跟我回去受罰,要麼你等我將你打暈帶回去。”“…好啊,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小的們,轟他出妖界,不要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