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定一開門,看見何曼。他有一瞬間的驚愕,轉瞬怒火噴發,不分青紅皂白,不允許何曼辯解,咄咄逼人:“你來幹什麼!還想再害一次何微!”
何微伸長脖子向外看,看見何曼垂著頭,臉上是難以掩蓋的痛苦神色,露出得意的笑容“何曼,你也有今天。”
何曼被鍾定拉到室外。漫長的銀杏葉大道,有風吹著,銀杏葉沙沙作響。鍾定的怒火已經達到頂峰。因何曼的沉默,也因自己。
他恨自己,為什麼她一來,他竟有原諒她的衝動。
“你為什麼不說話?一切都是你做的?默認了嗎?”鍾定扯著她的手臂,想要她發出一點聲音,哪怕是簡單的不字。
她以前經常對他說不字,她說何微不是她害死的,她說這一切都是意外,她說她不會承認何微是她殺得。那時,她振振有詞。她用三年的時間,讓他相信她沒有殺何微。他快相信了,相信她不是那麼惡毒,相信她本性純良。可現在呢,她對這一切供認不諱,這讓他像個傻瓜,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我說一切都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嗎?”就在鍾定狂躁不能自已時,何曼輕輕,低低道。
她終於開口說話了啊,可是他不信,她讓他像個傻瓜一樣,他怎能上當第二次?鍾定失笑:“何曼,不要自欺欺人。”
“你看,我說了你也不會信我,所以我為什麼要替自己辯解呢?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何曼認真的凝視鍾定,笑著道。
她的笑容有種淒豔的美,孤獨又決絕。鍾定恍若意識到要失去什麼,他抓緊她的手臂:“你好好解釋,我又為什麼不信?你解釋給我聽啊!”
何曼隻覺麵前的男人無比陌生,他從不相信她,以前不信,現在也不信,將來也不會信。她解釋又有什麼用。他不信任她,所有的解釋都是徒勞。何曼掰開鍾定手指:“鍾定,我們結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這是真的結束,以後再也不見。”放下執念,他與誰在一起都與她無關,何微死著活著也與她無關,她該死心了。她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指尖已沒有溫熱的觸感,鍾定的心涼透了。
何曼嚐試和江安在一起。和江安在一起,讓她的心平靜。
江安握著她的手帶她去河邊散步,X城有一條橫跨城內的溪流,清澈幹淨,他們坐在河邊。
江安為她講這些年來在國外的趣事,她就用手撈河裏的落葉,明明不是秋天,也不是冬天,卻有泛黃的落葉在河裏,真是奇怪。
水麵泛著亮光,映在何曼臉上,柔柔的光,他可以看見她臉上稚嫩的絨毛。
何曼是美得,之前她的美是一種張揚的美,現在是內斂的美,美在神韻。
江安忽然心動,牽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他說:“小曼,我們結婚吧。”
何曼臉上是錯愕的表情,眼睛瞪得很大,透出呆傻的可愛,仿若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江安笑了一笑:“逗你呢。哪裏有這麼隨便的求婚。”
何曼衝他露出小虎牙,也跟著笑了。
……
寬闊的客廳,壁燈幽暗的亮著,落地窗半開,紫色窗紗被夜風吹得輕輕飛揚,空氣裏有種淡淡的香氣。
昏黃的沙發裏,
何曼靜靜的睡著了,她枕著自己的手臂,縮成一團,側臉的肌膚美如細瓷,放佛童話裏的睡美人,呼吸均勻,讓人不忍心吵醒她。
江安望著何曼,手上拿著一張報紙,若有若無的看著。上麵刊登著駭世驚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