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八月十七日,晴。
文興堂掀起的戰火已經告一段落,無論張唯正和白銅山作何想法,但是眼下他們必須接受的事實就是,n市的江湖已經變天了。城西的戰事沒有掀起更大一輪的風波,大象和冷弟兩人目前都在市醫院的加護病房裏重傷垂死,而文興堂也向n市江湖人宣告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們占領了這個城市的半壁江山。
戰後的規劃總結,讓廖文宇傷透了腦筋,相比其他張順的死給了廖文宇非常大的打擊,如果不是事後龍鑫悄悄的接洽了一下廖文宇,他心裏甚至已經有了一個斬首行動的雛形。眼下的形勢對廖文宇有利,但是廖文宇卻不能貪功冒進,而且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廖文宇不得不將自己的步伐走的更加謹小慎微。
“陶長坤失蹤了。”董建軍摸著鼻子說道:“沙洲這陣子都在盯著他,咱們動手那天,他就失蹤了。”
大連海鮮樓的辦公室裏坐滿了文興堂的幹部,這裏原來的辦工作和沙發早就不見了,前一天被廖文宇命人換了一張褐色的實木會議桌。桌子邊擺了二十多把椅子,靠牆的位置放了一排長凳。
廖文宇坐在主位上臉色沉悶,他的身前擺著一個方形銀色盒子。那裏麵裝的是張順的骨灰,他不自覺的用手掌磨砂著那雕刻著升天圖案的骨灰盒說道:“嗯,走了也好。小剛和阿亮有消息嗎?”
“沒有。”方國華坐在靠門的位置,他點了顆煙說道:“再找不著他倆這樣下去要出事兒,他們肯定是算計著要報複白家。”
“大哥,咱們動手吧。”蠍子的肩膀還包著一圈紗布,他冷聲說道:“我看龍鑫這人也靠不住,咱們不能信他。順子這會出事兒,咱得對兄弟們有個交代。”
張順在文興堂或許不是最能打的,但一定是人員最好的,而這樣一個人的價值就在於他能銜接文興堂內部的各種勢力,他的存在也促進了文興堂幹部的向心力。無疑廖文宇的計謀和個人魅力或許是不容置疑的,但是經曆這個過程的人不在常年累月的潛移默化當中是無法徹底融入這個集體的。
在文興堂,有三個人是讓人看起來最沒有性格的,最容易交往的人。一個是大個兒,那是小時候的病患讓他的腦袋出了問題。一個人是薑偉天,這人是個粗中有細的角色,貌似狂放不羈,事實上卻心思縝密。而最後一個便是張順了,他幾乎占有了所有普通人都有的特質,懶惰,好吃,遇事猶豫,但也就是這麼一個人,他是文興堂的嫡係,是兵痞子其中一個,是與廖文宇他們同生共死的兄弟。
“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湯彪麵色平靜的說道:“眼下的形勢不適合與城北開戰。”
湯彪這一句話直接引起了兵痞子等人的敵視,這些五大三粗的兵痞子頓時雙目赤紅的看了過來,而剛剛回來的武士鵬幾個靠牆坐板凳的小字輩後起之秀也是目光不善。
湯彪看著廖文宇說道:“即使有內應也不行,這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會沒有人報警。眼下風聲正緊,何況我們還有那麼多兄弟在在醫院。”
湯彪的位置在廖文宇的左手邊其後便是褚震、雷子等人,廖文宇聽到下麵有議論的聲音,他將目光移開了張順的骨灰,一雙沒有感情的眸子在眾人陰晴不定的臉上掃過。待會議室安靜下來之後,他向鄭華山說道:“你的意思呢?”
無形之中廖文宇的情緒,他的氣勢都開始向他所處的地位靠攏,他眼下不得不從大局的方向考慮問題。表麵上來看,文興堂占據了城西、城南以及市中心的一小部分,在爭鬥中幹掉了程四哥,又將張唯正的得力戰將收攏麾下,而且在城北奇兵暗布。但是文興堂卻不得不麵對人力資源捉襟見肘,對龍鑫的判斷舉棋不定。這兩個因素直接讓文興堂的擴張速度受到了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