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凱的升遷任命通知下來的時候,他的情緒先是一陣迷茫,然後是少許的惶恐,最後才是對權利的熱切期望。
王玉凱家裏的的確在官方有些人脈,而這人脈的運用程度,在他披上警官製服的時候也就用盡了。王玉凱一度認為自己的政治生涯到此已經算是結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根本還沒有開始。可是直到自己的兩個老戰友的出現,至此讓他的命運有了不同的運行軌跡。
在參與各種社會關係之前,我們首先是人,首先是父母的兒子,到了後來才有了相關的交際網絡。王玉凱同樣不例外,即使事情過了兩年多,但是他依舊有些後悔自己沒有隨著鄭家兄弟兩個一起出去替魏振剛報仇。
麵對著眼前這些單調的生活,王玉凱想尋找點轉機卻又無從著手。以此同時生活壓力步步緊逼,他的日子也變得更加複雜而艱難。
鄭家兄弟無疑是慷慨的,他們能對自己的戰友不計前嫌,戰友們相見的第一件是不是感慨萬千的話語,也不是陌生的隔閡,一個簡單而有力的擁抱,兵痞子們已經不必說什麼了。
“山哥,對不起。”
“剛子,我對不起你。”王玉凱哆嗦著嘴唇大聲的吼道,說完話又提起手輪了自己兩個耳光。
川菜館裏眾人推杯換盞,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來自五湖四海的兵痞子們仿佛又回到當年他們翻牆出去胡吃海塞的歲月。眾人看著王玉凱的舉動一時都沉默了下來。
“凱子我不怪你,這事兒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兄弟們。”鄭華山壯碩如山的身軀站在了王玉凱身前,他的肩膀遮住了背後的燈光,王玉凱抬頭看他,覺得有些陰暗,這陰暗一如自己的心一般。
“眼下這步田地,兄弟們也混的不好。”鄭華山用力的拍了拍王玉凱的肩膀,沒有在說什麼。
王玉凱卻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這群麵色紅潤衣著入時的兵痞子,那時候羽絨服還是比較貴的東西,即使如此兵痞子們還是沒人都置辦了一件。而王玉凱卻穿著單位發的綠色呢子大衣。
“兄弟們現在撈偏門了,沒辦法,社會不給咱活路啊。”鄭恒山笑嘻嘻的攬住王玉凱的肩膀說道:“當保安的時候起早貪黑一個月才七百多塊錢,現在咱哥幾個不幹活一個月都領兩三千,吃喝全省了。”
“啥活?”王玉凱心裏一咯噔,莫不是殺人越貨?本來好好的心情,被鄭恒山著一句話說了之後,酒都醒了一半。
董建軍耐著性子簡單的說了一下這幫人的如何結交廖文宇,鄭家兄弟如何跟人家拜把子喝血酒的事兒之後,王玉凱頓時那叫一個後悔啊。他說道:“娘希匹,早知道能這樣,老子還在這混啥四五六,媽了逼啊!”
王玉凱又將家裏花錢如何將它弄進官家門兒,如何大點上官的事兒簡單的說了說末了又說道:“這兩年,每年光隨禮都得四位數,兄弟這點工資都他媽的送禮金了。”
“別幹了,媽的,廖老大這裏正好缺人。”王七斤嘴裏叼著一塊肘子肉吃的滿嘴是油,他說道:“前一陣子我們跟城西的那夥蒙古彪子幹了一架,廖老大還給抓進去了,這事兒你知道不?”
‘啊!’王玉凱又是一愣,這天晚上這頓酒喝的他心裏七上八下就沒安靜過,他說道:“你們領頭那人是廖文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