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唯一(1 / 1)

“薛寧。”坐在沙發上的溫暖呢喃著這個名字,眼前出現一張這一生她都難忘的臉。

“喂,你就是薛冰?”十歲的溫暖錯愕,她眼前的女孩她不知該用何種語言來形容:一身層層疊疊的衣服穿在她胖乎乎的身上像一個七彩蛋糕。一張肉嘟嘟的臉塗上厚厚的粉底和腮紅,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感覺更像一個猴屁股。頭上各式各樣的飾品叮叮當當,猶如聖誕樹一樣。最令她難以形容的是一雙明顯不合腳的高跟鞋穿在一個不到九歲女孩身上的滑稽,可惜溫暖笑不出來,因為這個可笑的女孩殷紅的嘴唇中吐出來的話讓她夜夜難以入睡,到現在她都能清楚的記得她的炫耀:“你知道我的衣服哪裏買的嗎?我爸爸從香港帶回來的,你知道我的化妝品哪裏買的嗎?是我爸爸從法國給我買的……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他叫薛峰,很意外吧?我也很意外,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可笑的姐姐?”算起來這個女孩確實該有十八歲了。

薛峰是她溫暖的爸爸,她是那個女孩可笑的姐姐。她可笑嗎?她不覺得,更覺得那個偷穿了大人高跟鞋的女孩子才可笑,母女一樣的可笑,都隻會偷穿別人的高跟鞋而已。還有薛峰,那個可笑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撿了別人扔的破鞋當個寶。現在你問溫暖恨嗎?她已經忘了薛峰的容顏,不知道該不該將母親的恨繼續延續下去。她的命運還真是可笑呢,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恨下去的人卻成了這個世間她唯一至親的人,一個甚至不可能記起還有她這麼個女兒的人,一個她想依靠卻不敢依靠的人。

一聲低語,房間的兩個人都有聽到,何政銘更是匆匆走過來蹲在她的麵前,有些不確定的問:“溫暖剛才是你在說話嗎啊?”

“薛寧,你躲還來不及。”溫暖抬頭輕聲重複,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問道:“為什麼?”

這是快一個月以來,溫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平時不是點頭就是搖頭,根本無從交流。何政銘有片刻的欣喜,同時避重就輕的講了薛寧的事:“她在京都很出名,異性人緣很好,有一些小壞習慣而已。”何政銘不知道溫暖與她的關係,也不是在背後編排別人的人,隻是在事實的基礎上輕描淡寫了一些。事實上薛寧抽煙喝酒玩男人,打架賭博帶吸毒,樣樣不落於人後。

就算何政銘不說,依據當年她們母女的樣子,溫暖也能想出幾分,不由的在心中冷笑:薛家的祖墳估計埋錯地方了,她打架鬥毆曠課聲名大噪,薛寧在兩人的管教下還能把自己弄的聲名狼藉,她還真想看看薛峰此時的情況呢。對於薛寧母女他若還是開心的過的很好,她就轉身離開,他若過的不好,還真想去嘲笑一番,不然,溫水卿傻傻的受了那麼多年的罪豈不是一個笑話?

何政銘晃晃發愣的人:“暖暖怎麼了?”

“沒什麼。”打定主意,正好趁這個機會去看看,於是對何政銘問道:“成年禮一定很熱鬧吧,我也想去看看,可以嗎?”

溫暖十八歲的時候,何政銘還沒來L市,但是他也知道溫暖的十八歲是沒有成年禮的,今年生日的那天恰巧遇上溫水卿出殯,更是沒過,所以不管溫暖此時提什麼要求,怕是他都不會拒絕:“你想去我就帶你去,正好我也缺個女伴,不用回京都臨時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