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父親(1 / 1)

萬侯天淇是個幽默風趣的男人,(其實用現在人的話來說叫逗比)不過看在有新朋友在場的情況下到底是收斂許多,縱使如此,溫暖也能看到萬侯天淇和寧不夜之間那啥情的互動。

溫暖一向的原則不好奇,不打聽,對人不是很熱絡,所以天淇還算放的開,一路上講一些笑話什麼的,溫暖還會淺淺的笑笑。

薛寧的成年禮是在家舉行的,薛家位於京都的富豪聚集區,小區全是獨立的別墅,地方也夠寬廣。從車上下來就有專門的人幫忙泊車和引客人入內。大紅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大路上,走上去的時候,溫暖的心裏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羨慕?不需要,嫉妒?不可能,恨?她忘了,那麼那酸酸的感覺是什麼?

溫暖自嘲的笑笑,還真是差距呢,自己在L市努力的生存,完全不知道未來的路該往何方,而他卻真的忘記自己有那麼一個女兒,隻是在大肆慶祝另一個女兒的十八歲,這麼多年他可有一刻想過自己?既然來到這個奢華的地方,不看看他怎麼會甘心?

在何政銘的示意下,不太自然的將自己的手臂搭進他的臂彎,換上淺笑隨他進入薛家大門。薛寧的成年禮是用了心的,數層的生日蛋糕塔,豪華的樂隊,穿梭其中的一線明星和名門之後,別人成年禮有的這裏有,沒有的怕是這裏也有吧。

溫暖他們到的時候宴會剛剛開始,奇怪的是在人群中她並未找到今天的主角,看其他人毫不在意的三兩成群或聊天,或品酒,何政銘也將一杯果汁放入溫暖的手中:“是隨我一起去跟商界的長輩打聲招呼,還是找個僻靜的地方等我?”

何政銘問話的時候,溫暖的眼角已經看到寧不夜和萬侯天淇一起走向正中間的中年男人,甚至能看到這個男人可能是因為兩人的問候露出的笑容,他便是溫暖此行的重點,找個地方躲起來不是她的個性,隨著何政銘的話點頭:“我是你的女伴,自然是要隨你打招呼吧。”

溫暖就這樣挽著何政銘的臂彎一路隨他走過去,看到長輩他會主動打招呼,有時候有人問起溫暖的話,她總能掛著得體的笑容從容鎮定的回答,根本沒有見到商界精英的窘迫或者羞怯。看著儀態萬千的溫暖,一時間讓何政銘覺得她視乎天生就是一個大家閨秀,生於長於這樣的環境才會有這樣的一麵,可是想想她的過往又覺得不像。

一直走到薛峰的時候,溫暖維持許久的形象有些想要崩塌,眼前的男人還不足五十,可是常年的操勞卻讓他鬢角生了白發,麵上皮膚也不似當年那樣富有彈性,一條條皺紋爬滿了眼角和額頭。一隻手不由的捏緊杯子,另一隻手死死的抓著何政銘衣服的一角,就連呼吸都有些泄露自己的情緒。身邊的人隻當她是緊張了,拍拍她的手示意放鬆。

他哪裏知道她是怕忍不住衝動會上前放倒對麵的男人,手指捏了又捏,一遍遍告訴自己: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看著他離開隻能哀求的小女孩,也不是除了哭什麼也做不了的弱者,片刻後重新掛上淡淡的微笑走近:“薛先生您好。”

薛峰看到溫暖的時候也是一怔,眼前的這張臉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就是想不出在哪裏見過,於是笑問何政銘:“這位是?”

溫暖將自己的杯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向薛峰伸出自己的小手:“我是溫暖,來自L市,今年19歲,見到薛先生真的不勝榮幸。”

溫暖什麼時候也有這麼公式化的一麵了?何政銘不解,可是此時也不適合問。

她也姓溫,天下姓溫的何止千萬,L市距Z市千裏之遙,她們之間應該不會有關係吧,不然以小丫頭當年的脾氣是不會找到京都來的吧。將腦海不切實際的想象摒除,伸出自己的手與溫暖握在一起:“小丫頭嘴很甜。”

溫暖的思緒停在了和薛峰手相握的瞬間,原來這就是父親的手,就算不從事體力勞動,且保養的還不錯,畢竟年紀放在那裏,總是有一些皺皮和老繭的。她甚至能看到她十歲那年因為不願意隨他離開而咬上他的手糊口,現在那裏還有兩個淺淺的牙印型的疤痕,可惜的是,這個男人隨著傷口的愈合,傷痕的淡化已經不記得咬的他鮮血淋淋的丫頭了,這個男人看著她,聽著她報上自己的姓名和年齡,連個疑問都沒有。

溫暖想找個地方大笑或者大哭一場,以前她還會幻想一下那個男人不會太無情,至少會悄悄的關注她一下,可惜現實給她了一巴掌,醒的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