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宗見劉皇後甚是妥帖,一心惦念著自己,不由得心生諸多感觸!
劉皇後嬌笑著親手剝了一顆葡萄,送到莊宗口中,一派賢良淑德的樣子,莊宗便越加歡喜幾分,體貼的訊問劉皇後從圍場回來後,可感覺到疲累?
劉皇後原本笑得如同花一般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愁容,莊宗見此,忙一般握住劉皇後的手,問其可否是身感不適?
劉皇後搖頭歎氣道:“陛下,臣妾主持中饋,近日來塞北契丹擾境因,又有刑州趙太謀反,戰火連綿,租庸使孔謙常向臣妾抱怨,賦稅驟減,且難收。臣妾乃宮中婦人,不能在政策上為陛下分憂解難,十分煩憂。苦思冥想之後,隻有縮減宮中用度,已盡綿薄之力。“
劉皇後專務蓄財,其在魏州時,以至於薪蘇果茹皆販鬻之。及為後時,四方貢獻皆分為二,一上天子,一上中宮。貞觀殿庫房內寶貨山積,惟用寫佛經,施尼師而已。
孔謙任租庸使之後,欲聚斂以求媚,凡赦文所蠲者,孔謙複征之,多敬獻於劉皇後。
就在前幾日莊宗帶著嬪妃、皇子遊畋不息之時,租唐使孔謙日於上東門外望諸州漕運,至者隨以給之。
而北方正在戰鬥的軍士乏食,糧餉緊張,致使軍中流言怨嗟,而莊宗乃不聞不問。
莊宗問劉皇後欲縮減宮中用度,十分欣慰感動,連連稱讚劉皇後不愧為心懷家國天下的中宮皇後,並深情款款的凝視劉皇後:“朕得皇後這般無雙佳人,夫複何求!“
劉皇後步出乾元殿之時,臉上笑容驟消,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當日,宮中從上到下開始貫徹劉皇後節儉要求,幾乎所有宮中都縮減了三分之一的例銀,有的宮中還被裁減了不少的下人,尤其是懿德王氏的椒香苑,幾乎一半兒的下人都被內務省以各種理由調走了。
椒香苑的小宮女芍藥十分不甘,向懿德王氏抱怨,道懿德王氏一向對劉皇後十分謙卑恭敬,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定是內務省的張容哥有意刁難她們,讓懿德王氏去劉皇後那裏告狀。
懿德王氏卻是顯得十分沒有精神,整個人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別人與她當麵說話,也十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經常不知何故走神。
椒香苑的奴才見主子不爭氣,不少不安分的人都去各謀生路,剩下幾個忠心的,時常寬慰懿德王氏,希望她能夠打起精神,常去劉皇後和莊宗麵前走動,以此爭寵。
結果一副鬱結於心樣子的懿德王氏,沒兩日就忽然病倒了,芍藥急忙跑去太醫署請人醫治。
時下正巧晉王在宮內養病,因病情反複,時常發熱不退,整個太醫署都在蒼鬆院,忙著救治晉王。
於是,芍藥隻在太醫署尋到了一個小醫官,硬拉著來給懿德王氏看病。
小醫官並沒有給宮妃看病的資格,但是被逼無奈,隻好走了一遭。
他一進椒香苑懿德王氏的寢室,就聞到一股怪味兒,心下疑惑間,走到了床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