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驟然緊縮,我明白,他非常恐懼。是的,他渾身已經開始顫抖起來。
我幫加圖索拔出了插在手腕上的鐵製孔雀翎。孔雀女隻是站在一邊,默默看著我做這些事,一言不發,不置可否,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在冷笑。
加圖索掙紮著對我說:“謝謝……”他似乎有點虛弱,身體不住顫栗,腦袋向我靠了過來。
我覺得有些奇怪,他隻是雙手手腕受了傷,也不至於這麼虛弱吧?難道是孔雀女在孔雀翎上煨了毒?叢林裏的毒草甚是神秘,連陳博士都沒有辦法將各種毒草分門別類,更別說我了。
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當加圖索的臉就要貼到我的臉上,就像個同性戀者一般的時候,我突然暗暗叫了一聲不好,我想起了亨瑞的死——他就是被傑裏一口咬在了咽喉上,然後中毒而亡,一命嗚呼。
傑裏的牙齒裏裝進了致命毒藥氰化物的膠囊,加圖索是他的同黨,說不定牙齒裏也裝進了這樣的膠囊。要真是如此,那麼他現在突然咬我一口,那我也是難逃一死。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加圖索的脖子忽然一偏,癱倒在地上。在這一瞬間,我聽到細微的“哢哢”聲,憑我的經驗來說,那應該是頸骨骨折時發出的聲音。
當加圖索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的嘴裏吐出一團黑色的血水,還散發著苦杏仁的氣味。不用說,那就是氰化物的氣味。
至於是誰扭斷了加圖索的脖子,我閉著眼睛也能猜得到,自然是孔雀女。除了她還會有誰?
孔雀女冷冷地望著我,說:“如果他把內部的秘密說出來,或許會死得更難看。”
又是一個寧願自殺也不願意透露秘密的狂熱份子,麵對我那些可怕的敵人,我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但我還是回過頭來,對孔雀女說:“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孔雀女還是冷若冰霜地對我說:“今天救了你兩次,我也不希望你報答我什麼。隻要你不把靈童的秘密說出來,我們之間就算兩清了。”
我鄭重地答道:“我一定不會說出來的!一定不會!”
“嗯,那就最好!我希望你說到做到!”孔雀女說完這句話後,忽地拔身而起,向王宮的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我笑了。
她奔去的方向,是王宮的膳食房。果然,她是隱姓埋名藏在王宮膳食房裏。我知道以後可以在哪裏找到她了。
我想要回到實驗室裏去,可是一看到電瓶車旁加圖索的屍體,我就禁不住皺起眉頭。怎麼能讓一具屍體就這樣躺在實驗室外呢?而且他的屍體上還插著孔雀女的標誌——孔雀翎!
真是個麻煩事啊。
沒等我繼續感慨完,我的眼前又是一花,一條白影像陣風一般,重新出現在我麵前。正是孔雀女,她快速地拾起地上的孔雀翎,不好意思地向我笑笑,就要離開。
我看著她,苦笑著問:“你殺他倒是容易,可我要處理屍體,那就困難了。”
她露出一個調皮的笑臉,說:“蘇,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找到辦法的!你看看周圍吧,一定可以找到一個很好的藏匿屍體的地方。”
她說完後,就自顧自向王宮膳食房跑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後,我也站起了身,四處張望了一下,想要尋找一處隱匿屍體的地方。
周圍,除了實驗室外,就隻有一叢叢灌木。我看到了孔雀女施放孔雀翎時所藏身的那處灌木叢。那叢萬年青真的很茂盛,萬年青很適合東南亞的氣候,在這個國家到處都可以看到。
這一叢萬年青大概占了好幾平方米的地方,幾乎有半個人這麼高。
我心裏閃過了一個念頭,我為這個念頭感到開心不已。
我舉起加圖索的屍體,走到了灌木叢邊,然後將屍體拋進了灌木叢中。
萬年青隻是微微顫動了幾下,騰起一團灰塵。然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無論是誰從這裏經過,隻要不是從上往下看,隻是平視的話,絕對看不出這裏麵還藏著一具屍體。
做完這些事後,我拍了拍手,向實驗室走了過去。
當我剛走進大門,忽然看到一條黑影向我撞了過來。我一把拉住他,卻看到這個人是陳博士,他的臉上寫滿了恐懼與驚慌。
“出了什麼事?”我大聲問。
陳博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渾身劇烈顫抖著。
究竟出了什麼事?我不禁疑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