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衝出屋的一刹那,我聽到“咣郎”一聲,是鐵櫃落到了地麵。緊接著,我聽到身後傳來爆炸聲,與一股熱浪。
我一衝出屋,身體就情不自禁向前撲去,雙手抱住頭,埋在土裏,渾身放鬆,等待著身後的大爆炸。我已經做好了受傷的準備。
不過,我並沒有聽到大爆炸的聲音。過了良久,我才回過神來。
緩緩站起身,我看到納威站在一邊,看著我,目瞪口呆。
木屋依然挺立在原處,沒有發生火災,也沒有爆炸。不過,屋裏卻傳來一股一股黑煙,還夾雜著撲鼻的焦臭味。
我推開門,看到裏麵的確有火,但是火焰隻有膝蓋這麼高,而且很微弱,隻在地麵上、櫃台上、貨架上燃燒著,越來越弱,最後竟然熄滅了。與此同時,屋裏的硫磺味也消失殆盡,我隻看到地上那個莫名其妙被我撞到的鐵櫃,依然擺在空地中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赭先生。”納威走在我身後,詫異地問我。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蹙緊了眉頭。
這種燃燒火焰的手法非常獨特,汽油的濃度稀釋得恰到好處,隻會讓火焰升騰到膝蓋處高,而且持續時間也很短。硫磺雖然刺鼻,但也隻是起到一個助燃的作用。
隻有做隻有一個目的,毀掉地上留下來的腳印、指紋,以及任何對我來說有用的蛛絲馬跡。
這種手法,隻有地處北方的某個大國,曾經在冷戰時期使用過。
這一起為什麼會出現在東南亞國家的一個偏遠的小村莊裏呢?這實在太讓人費解了!
而更讓我覺得費解的,是那個莫名其妙在屋裏正中央突然出現的大鐵櫃。在進屋的時候,我絕對沒有理由看不見啊,為什麼我會一頭撞上去?這也太不合情理了。我不相信我會出現幻聽,幻聽隻存在於那些意誌薄弱精神力不集中的人身上。我從來都是個意誌力堅強的人,在過去的歲月裏也從來沒出現過類似的現象。
刀鋪裏發生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與不可解釋。
而納威也告訴我,他親手做的恐龍腳印模具不見了。
我沒有理會他,隻是擺了擺手,然後在鐵櫃倒下的地方蹲了下來,仔細查看起地麵。過了一會兒,我從地上拾起了幾樣被燒得黑黢黢的東西,大約有小手指頭那麼大。這東西硬梆梆的,像是什麼金屬。我抹去外麵一層被煙熏黑的汙跡,露出了裏麵黃燦燦的顏色。
這是什麼東西?我不禁疑惑起來。
我站了起來,把這幾樣東西揣進了口袋裏。
和納威一起出了門,我對他說:“今天這裏發生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說,保守這個秘密!”
“是的,赭先生,沒問題!”他爽快地答道。
我與納威回到了客棧,並沒有對其他人述說我們的經曆。
我上了樓,陳博士正在筆記本電腦前計算著什麼。或許他是在根據恐龍腳印的大小與陷入泥土的深度,正在計算恐龍的身高與體重吧。我真有一點擔心,要是他知道了恐龍純屬子虛烏有,他會不會變得抓狂。
對於他來說,被欺騙事小,要是錯過了諾貝爾大獎,那才是大件事。
安娜在她的房間裏休息。我走到她門前,叩了幾下。門開了,安娜穿著一身紫色的浴袍,露出半個雪白的酥胸,不禁讓我眼前一亮。
“蘇,你找我有什麼事?”安娜柔聲問道。
我頓時清醒過來,連忙默念幾聲藥師清新咒,才讓心緒平靜下來。
我從口袋裏摸出那幾個黃燦燦的顆粒,放在手心裏攤開,抬眼望向安娜,問道:“這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
安娜忽然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她神情慌亂地說:“不知道,我從來都沒見過隻有的東西。”
“真的?”我不無失望地問。
“是的,我真不知道。”她答道。
我凝了凝神,突然睜開眼睛,一道銳利的光射向安娜的眼睛,她忙不迭地試圖避開。我黯然歎了一口氣,說:“安娜,你又何必瞞我呢?我知道,你一點認識這東西的。”
我撒開手,扔在她身邊。
刹那間,安娜的身形搖了一搖,在我麵前,她的影像竟莫名其妙變得有些恍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