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兒正專心地填飽自己的肚子,不曾想竟然有人已經盯了她很久,看到她的飯碗空了之後,馬上出言諷刺。
在座的不管是夫人還是小姐,沒有誰會吃完一碗飯,許多人不過是挑了幾顆米粒,吃了幾筷子菜,即便肚子餓了,也不會多吃。
所以秦梓兒擱在桌子上的空碗,在經人提醒之後,誰都看到了。
秦梓兒擱下手裏的筷子,拿帕子輕輕地擦了擦嘴角,把空碗遞給一邊候著的丫鬟,讓她再去添一碗飯。
然後才抬眼看著剛才說話的女子,笑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百姓們耕種出一碗飯著實辛苦,可那麼辛苦勞作的他們,有許多人都不能吃飽,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所以,看到這麼多的飯菜,我隻恨不得全都吃掉,如果我的肚子能夠多裝下一些,我絕對不會眼看著這麼多的飯食浪費,不然實在愧對於勞苦耕作的百姓們,愧對為保家衛國駐守邊疆,流盡血汗可飯菜裏卻無法多添一塊肉的將士們。我不敢說邊疆的將士們吃不飽,可我絕對相信,他們無法每天都能吃上一頓肉,他們用命來護國護家,可他們當中的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吃上這樣一餐豐盛的飯食。我秦梓兒不過是一柔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抬,不過是命好一點,投生在衣食無憂之家,我有什麼資格去浪費食物。”
吃個飯都不得安寧,這麼多人在這裏,咋就一定要盯著她呢?既然她不讓自己吃得痛快,那自己就讓她更不痛快,自己這一番話,還有那麼經典的一首詩傳了出去,她秦梓兒的名聲,估計會在百姓當中得到稱讚,這麼一來,豈不是把看她不順眼的人氣得吐血。還有一點,她秦梓兒看著這麼多的食物浪費,心裏是真的不舒服,這個時代的百姓,多的是吃不飽挨餓的,她沒有多崇高的品德,可盡量不浪費食物,她還是能做到的。
“梓兒說的沒錯,本宮妄為一國之公主,一生受百姓尊敬,享受榮華富貴,卻沒曾想過,在本宮撤下去的那些飯食,飽含百姓多少的辛勞,本宮少浪費了一碗飯,就能少讓一位百姓挨餓,今日起,我國公府定要杜絕不必要的浪費。”
鳳儀公主擦了擦眼角,“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誰說不是呢?哪一年沒有凍死餓死的百姓?可她這麼多年來,浪費的糧食,又何止是一碗?
秦梓兒的話音一落,所有的人都垂下眼簾,他們當中有的人對秦梓兒的話不以為然,滿是不屑,可他們不敢反駁,不然,他們就是全天下百姓的公敵。也有人因秦梓兒的話而愧疚,心裏暗下決定,日後定然不再那麼浪費。
男女雖然分開用膳,也不過是以紗簾隔開,秦梓兒的話,那邊的幾位王爺,大臣,公子爺都聽到,許多人心有感悟,特別是那些將軍們,將士們的苦,他們最是清楚,隻要是愛護將士的將軍們,此時他們的神情都非常的凝重,別說每天吃一頓肉,就是三天能吃上一頓肉,於邊疆的將士們而言,都是奢望。
本是輕鬆愉悅的用餐環境,因著秦梓兒的那一段話,而冷肅不少,再次起筷之時,桌子上的飯菜都快速地減少,特別是男子那邊,在這個時候,誰都盡量把自己碗裏的飯吃完。就算是心裏不以為然的,可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們不敢不吃。
“哐啷!”飯碗的破碎聲在冷肅寧靜的宴席上響起,眾人不由得抬眼朝聲響之處看過去,卻見秦明月此時竟抱著頭在地上打滾,整個身體竟是無比的狼狽。
這突然的一幕,頓時引來所有人的注意,鳳儀公主急急讓人把秦明月抱起來,可那些靠近她的人都被她胡亂揮舞的手腳打傷踢傷,好不容易才將秦明月控製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鳳儀公主看向張氏和秦光澤,神色多了幾分冷戾,秦明月這個樣子看著就像是犯了病,她既然有病,為何還讓她參加今日的詩會?
“臣等也不清楚,小女剛才還好好的,不知怎的就突然這樣了?且小女身體想來都很好,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秦光澤浸淫官場那麼多年,鳳儀公主此時是怎麼想的他自然清楚,所以趕緊解釋。
禦醫很快給秦明月診治,得出的結論竟然是癲癇之症,秦光澤懵了,他的女兒,怎麼好好的會得了癲癇之症,這麼一來,秦家的女兒還怎麼嫁出去?
張氏和秦明珠也傻了,眼睜睜地看著秦明月,秦明月得了癲癇之症,那她秦明珠也一定會被人嫌棄的,端看剛剛還站在她們身邊的人此時卻躲得遠遠的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