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兒沒有想到,剛剛讓人給她父親準備好茶水,她父親甚至一口還沒來得及喝,就會說出這麼一大段的話兒來。
敢情她娘當初之所以會去世,還是因為她秦梓兒?可她怎麼沒有印象?要知道當初她娘去世之時,她已經記事了。
況且如果她這個父親真有那麼想念她娘,在乎她娘,又怎麼可能會在她娘去世沒多久,就讓張氏這麼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侍妾成為相府的主母,掌管府中中饋。
他父親那樣做,難道不清楚,他根本就是給她娘一個耳光,她娘前腳剛離開,他後腳就將一侍妾扶正?就算那侍妾與他青梅竹馬長大,也隻不過是一身份底下的侍妾而已。
所以剛才秦光澤說的那一番話,讓梓兒很是懷疑,秦光澤是不是把梓兒當傻瓜?
“父親原來對娘的評價那麼高啊?這麼說來父親和娘當初的感情一定很好。”
梓兒似笑非笑地挑著眉梢,眼含嘲諷地看著秦光澤,可此時的秦光澤卻沒有注意到梓兒的態度,他低垂著頭,心裏正不停地轉著彎兒呢。
秦光澤深有感觸:“你娘是個好女人,是為父辜負了她!”
梓兒差點沒嗤笑出聲,她這個父親對她娘一開始有沒有感情梓兒不清楚,可打原主有記憶一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妻子,實在算不上好,侍妾一個接一個地抬進府裏,而張氏,則是當時最囂張的一個,因為張氏當時最得秦光澤的寵愛。
“父親今兒個是特意來和我緬懷娘親的嗎?”
秦光澤終於舍得抬起頭,看著梓兒似笑非笑的神色,眉頭微蹙,“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想念你娘嗎?”
“父親,我當然想念我娘,隻不過,我就不知道父親一般會在什麼樣的情形之下想起我娘。”
梓兒的話噎得秦光澤頓了一下,臉上似是懷念的神色,也破功了!
隻不過秦光澤在官場爬了那麼多年,他的神色一瞬間就能恢複過來,讓人看不出半點異樣。
“梓兒,你娘如果能看到你即將出嫁,而且還是嫁給定王,她一定會很開心,小時候你娘最疼你了。”
“我娘就我這麼一個孩子,她當然最疼我了,如果我娘沒死,那我一定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父親你說,對嗎?”
梓兒一眨不眨地看著秦光澤,眼中銳利的光芒卻讓秦光澤下意識地避開。
而梓兒的話,也讓官場上能言善辯的秦相一下子詞窮了。
“父親如果沒什麼事,那我想要休息一會,剛剛出去辦點事,頭有些暈,想要躺一躺。”
梓兒這是赤果果的趕人,你丫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你就要出嫁了,你娘一直到去了,都沒能留給我什麼念想,當初事情亂糟糟的,你娘的遺物,都被下麵的人處理了,等我辦好你娘的後事,才發現下麵的人辦了什麼蠢事。最近我總是常常夢見你娘,一整宿一整宿地睡不著,我之所以想要那一對花瓶,就是因為那一對花瓶,當初是你娘最喜歡的,還記得那時候我讓人清晨去采摘下來的花兒,你娘就插在那一對兒花瓶裏,看到那對花瓶,我仿佛能看到你娘當初溫柔地插著花兒的畫麵,所以,為父就是想問問你,把那一對兒花瓶留給為父,可好?”
秦光澤的話說出來之後,梓兒的目光都不帶閃一下的,他來這裏的目的,也就明了了。
“父親可知今天我去哪兒了?”
梓兒拿著一塊點心,慢慢地吃著,目光卻是淡淡地看著秦光澤,眼中似有淡淡的冷嘲。
秦光澤眼底劃過一抹不耐煩,心想他哪裏知道她去哪兒了?這個女兒的行蹤,向來不會和他這個父親說一聲。
“父親不知道吧,嗬嗬,其實我今天出去,也是因為兩花瓶的事兒。”
梓兒並沒有說那倆花瓶的事兒是順便的,其實她不過是和上官青青一起出去吃個飯而已。
提到兩花瓶,秦光澤不淡定了,神色間終於有了一絲焦急。
“你出去和倆花瓶有什麼關係?這是你娘的嫁妝,你將來要帶到定王府的,難不成定王爺找你,因為兩花瓶的事兒?”
秦光澤最擔心的是定王的主意也打到那兩花瓶上麵,如果定王也主意到梓兒手裏的那兩隻花瓶,那麼自己基本沒戲。
“我今兒個不是去見定王,是因為有人想買我娘嫁妝裏的兩花瓶。”
梓兒沒有把話說清楚,她那悠哉悠哉的態度,實在是讓秦光澤恨不得吼她幾句,把話一次性給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