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陪同何姨娘一同去進香的下人有七八個,隻是當大將軍問起當日之事,沒有人能證明何姨娘當日曾遭遇不測,幾人都說,陪在何姨娘身邊的,隻有她的貼身丫鬟惜月和憐月,隻是那兩個丫鬟兩個月前竟然身染重病,然後被送到了莊子上,前些日子就已經沒了。
好好的人,進香回來沒有多久就身染重病,然後送出府養病,沒多久就死了。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巧合的事?
這一回,這位何姨娘,不僅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的事情,讓正廳裏的人對她反感,她甚至還有可能殺了那兩個貼身丫鬟。
至於為何要殺了那兩個貼身丫鬟,除了那兩個丫鬟知道了她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之外,不作他想。
“不僅水性楊花,還心狠手辣!”
程婧的話,正廳裏很多人都認同,而眾人看著朱成宇的目光,就更加的別有深意了。
寵愛著這樣一個女人,也不知道這朱少將軍的腦子裏,都是裝著什麼?堂堂少將軍,竟然會被這樣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實在是蠢到了極點。
“康大人,諸位大人,何氏是本將的妾室,本將能否親自處置她?”
朱成宇怎麼可能看不出別人看著他之時,眼中對他的懷疑,還有輕視,心裏對何嫣然的恨完全湮滅了之前他對她的情意,之前他有多寵愛她,現在就有多麼的恨她,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康大人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首位,看著定王妃,按說這事本就是大將軍府的家務事,事情由大將軍府的人處理自然沒什麼不可以的。隻是定王妃對大將軍府,似乎不是一般的不待見,因此,朱少將軍的要求能不能答應,還要看定王妃的意思。
梓兒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大將軍,沉聲道:“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本王妃大姐是清清白白的,給何姨娘下藥的,是大將軍夫人身邊的老人房嬤嬤,至於房嬤嬤為何給何姨娘下藥,這些咱們都沒興趣知道,隻要事情與本王妃的大姐無關就好。”梓兒說著,看著程倩文,笑著問道:“大姐姐,你覺得呢?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程倩文目光閃了閃,抬起的雙眼,漆黑清澈,看向大將軍夫人,唇角蠕動了一下之後,聲音低沉地開口:“大將軍夫人,我自問嫁進護國大將軍府之後,就一直努力做一個好的兒媳婦,可我實在不明白,大將軍夫人你為何如此地恨我?一次又一次地找我麻煩,這一次,不惜出手謀害自己的孫子,隻為了讓我背負一個容不得妾室的孩子的毒婦的名聲嗎?還是說,其實大將軍夫人你早就知道朱少將軍的身體狀況,你這麼做,不過是希望將錯就錯,你的好侄女既然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不如就把那個孩子當成朱少將軍的,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人得知朱少將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如果大將軍夫人你真是如此打算,那麼,大將軍夫人你置大將軍府的祖宗於何地?置大將軍於何地?置你的兒子於何地?
養著一個野男人的孩子,大將軍夫人你是不是因為生下那個孩子的人是你最為疼愛的侄女,是以,即便那個孩子是你的侄女,你兒子的女人,偷偷與別的男人生的,你都可以不在意,可以當成親孫子一樣去疼愛他?”
程倩文的這一番話,讓梓兒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沒想到她這個大姐也不是個簡單的,她剛才的那一番話,一定能夠成功地挑撥大將軍夫人與大將軍的夫妻關係,挑撥大將軍夫人與她兒子的母子關係。
同樣的,也更讓大將軍父子兩個更加地痛恨何嫣然。
“少夫人,給何姨娘下藥是老奴的自己做的,夫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是老奴覺察到何姨娘當日進香之時,有些異樣,所以老奴才會懷疑何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很有可能不是少將軍的。隻是這件事老奴沒有任何的證據,是以,老奴隻能先想辦法,把何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弄沒了,然後再慢慢查明事情的真相。”
大將軍夫人臉上受了傷,不能說話,她聽到程倩文的話之後,就不斷地搖頭,程倩文的這一番話,落在大將軍和她兒子的耳中,他們心裏會如何去想?大將軍夫人不可能猜不到。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那麼的著急,而房嬤嬤,一來她跟在大將軍夫人身邊幾十年,是真的一心為了大夫人這個主子的。二來,她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活得好,完全取決於大夫人的處境,大夫人好好的,她才有可能好好的,如果大夫人失了大將軍的心,讓少將軍寒了心,那麼大夫人在這府裏的地位必將一落千丈。
到時候府裏那些往日被她欺壓過的人,還不跟著落井下石?
因此,不管如何,房嬤嬤都要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讓大夫人安然無恙。
“房嬤嬤,你還沒有那個膽子,敢在沒有大夫人的指使之下,給何姨娘下藥,謀害她肚子裏的孩子。更何況,如果我沒搞錯的話,給何姨娘下了藥之後,可是你最快給何姨娘喂下保胎丸的,如果不是何姨娘服下了保胎丸,她肚子裏的孩子定然已經保不住。
如果房嬤嬤你剛才所言是真的,那房嬤嬤你為何又要在何姨娘的肚子剛剛不舒服之時,馬上就給她服下保胎丸?房嬤嬤你該不會想說,你在何姨娘喝了雞湯之後,又後悔了,所以趕緊把保胎丸給備好?”
程倩文目光冷淡地看著房嬤嬤,以前,因為她是大夫人身邊最得用,最得大夫人信任的人,因此,自己沒少受她的氣,自己雖然是府裏名正言順的主子,可奴大欺主,這個奴才,欺負自己的時候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