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跟著坐了起來!
他毫不猶豫地望向了梔子的奶奶,並果斷向她走了過去,看似沒有人能阻攔得了一樣。
袁浩立即抱起我,閃到一邊去了。
我緊緊抱著袁浩,驚恐地求助:“浩浩,怎麼辦?他們這是怎麼了?”
袁浩不停地安慰著我,無比鎮定地說:“別怕,別怕。他們沒事。隻是梔子的奶奶出了點事而已。”
“什麼事?!”我驚懼地追問著,眼光立即轉移到了梔子奶奶身體上。
她還有呼吸,隻是臉色卻難看得很,十分蒼白,額頭上不斷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糟糕。
我抓住袁浩,追問:“浩浩。叫那些醫生護士過來吧。梔子的奶奶好像出事了。”
袁浩無奈地搖搖頭,歎息著說:“沒有用了。這是她自願的。”
這話怎麼聽著好像他有事情沒有告訴我一樣。
我推搡著袁浩,質問:“你是不是跟她說過什麼。”
袁浩把視線放在梔子的奶奶身上,平靜地笑笑,老實回答我說:“她將不久於人世了。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能看見我。也不能說完全看見,好像是她能感知到我在。所以當時我知道你遇到危險,要附身過來救你的時候,她並沒有反抗或者排斥。不愧是將差點就衰敗的家族推向鼎盛的女人,其實她一早就料到了,梔子遇見的那個人,根本就是景天,或者說,是鬼魂。她隻不過是想跟我一起出來而已。現在她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回光返照,救也沒有用了,況且,她好像還有事情要做。”
“可是······”
袁浩攔住我,試圖使我安靜下來,說:“別擔心。這是她自己的意願。你再看一遍,那個人已經產生了變化。”
我順著袁浩的指示,再次將目光聚焦在了梔子的奶奶身上。
她果然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她的容貌已經發生了微妙的改變,變得更加精致,一雙蛾眉高聳入雲,兩隻丹鳳眼跟工匠精心細琢上去的一般,雙眸似煙雲朝雨,隻要眨一眨眼皮,就勾去男兒心思千萬。
她現在是鳳蘭,年僅17歲的千金大小姐!
景天真正的戀人,真正要尋找的人!
“鳳蘭——是你。真的是你。”
景天驚慌失措著,半信半疑地叫了幾聲。
鳳蘭聽到他一聲叫喚,兩滴淚直接從眼眶中落下,二話不說直接就衝向景天,撲倒在他的懷中,不停抽泣了起來。
景天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不敢相信這場景是真的,他猶豫著,彷徨著,顫抖著,傻傻地站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同樣的淚水,從他眼中落下為止。
景天猛地回報住鳳蘭,跨越了幾個世紀,兩個相愛的人終於見了麵。
“鳳蘭。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回答我。告訴我。我要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景天低聲叫喚著,一堆讓我肉麻的話脫口而出。
鳳蘭拚命地點著頭,哽咽著回答說:“老師,是學生,鳳蘭。老師。是鳳蘭。這一切都是真的。”
聽她親口承認,景天才放心。
他快速地叫道:“鳳蘭,我已經準備了一起,連船票也買了。我已經把所有積蓄都帶上來。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裏。到上海去,開始我們的新生活。好不好?”
鳳蘭早就泣不成聲,滿臉幸福地點點頭,千言萬語都敵不過她這一點頭。
景天高興極了,又緊緊地抱住了鳳蘭。
他好像記起了什麼事情,溫柔地把鳳蘭扶起來,拭去她的落淚,輕輕說道:“別哭。我們應該高興才對。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等等,不對,我的皮箱呢?我的行李呢?還有我的船票呢?”
景天開始焦急地摸索尋找著,可是怎麼都找不見他口中說的那些。他開始察覺到了異常,滿臉無奈與羞愧地望著鳳蘭。
鳳蘭卻扶住了景天,溫柔地提醒說:“老師。那些已經不存在了。”
景天聽完,好像受到了衝擊,他開始暴怒,說:“不對。他們在的。我記得我出門的時候,就一直帶著。我把船票放到了風衣裏麵······風衣?這······不對······鳳蘭,我這是在哪裏?”
景天說完,立即跪了下去,雙手用力地捂著頭,好像記憶出現了混亂,很痛苦地低聲叫了起來。
鳳蘭看到這一幕,心都碎了,直接跟著跪了下去,揪心地解釋說:“老師,老師。你別這樣。老師,那些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船票沒有了,行李也沒有了,婚禮也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老師,你已經死了。你忘記了嗎?老師,你別這樣,別這樣。你再這樣,學生鳳蘭會覺得很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