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換成了早已經準備好伴娘裙,成為伴娘團的一份子。這一溜清一色全部都是粉色平胸收腰齊膝流蘇短裙,個個都是一米八大長腿,妖精錐子臉,場麵堪稱寫輪眼複製。
伴娘團足足就有12號人了,加上伴郎團一共24個人。
我和他們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鮮明的對比,瞎子都能一眼認出哪個是我。
那個基本一馬平川,穿個勻碼都需要墊,走起路來風阻力基本為零的,就是我了。
哎······
算了,算了。既然梔子都提前知會了,這就是一場秀。我也當作是一場秀好了。
婚禮打算在室外進行,時間定在黃昏時分。現場齊刷刷擺了二十排套著白色雪紡墊子的椅子,再往前,就是三道用百合花裝飾而成的弧形拱門,象征通往幸福殿堂的道路。它的終點,是一個由雪紡、蕾絲花邊、絲綢帶子、鮮花等裝飾而成的宣誓台。新人即將在那裏宣誓。明亮地太陽光正好對著宣誓台。
麵對著夕陽宣誓,總感覺不是很吉利。
我們伴娘團、伴郎團很早就被婚禮執行導演叫過去集合了。
執行導演是一個穿著時髦,雌雄不分的人,鑒於他塗抹了淡紫色口紅,脖子上套著亮紫色領帶,我就暫時稱他為阿紫吧。
阿紫梳著一個小馬尾辮,戴著一副黑色墨鏡,捏著蘭花指給我們講述婚禮流程。哪個點到哪個點之間,我們伴娘團就要出來了,對著鏡頭,一直跟著新娘走到百合花拱門那裏。等宣誓完後,就聚在指定點,接花束。如果誰接到了,最好能喜極而泣,等等。
結個婚還這麼多套路。
最可怕的就是,我要穿著八厘米高跟鞋跟著彩排。這還不是一遍的問題,前前後後,一溜走下來,到目前為止,都已經走了三遍了!
又是跑,又是跳的,真是把人折騰得半天命都丟了。
結婚還真不是一件好差事。
我這麼想著,趁著休息的10分鍾,立馬就把高跟細脫了,踩著綠茵茵的草坪,跑到人少的地方去鬆口氣了。
跟那些蛇精臉聊天,我有些跟不上節奏。
這個室外婚禮現場連一把太陽傘都不打開,幸虧不是下午舉辦婚禮了。不然一定會被曬死的。
我灰溜溜地跑到遠離婚禮現場的樹叢下納涼。
沙沙沙——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陣瑣碎聲,好像有什麼人剛從我身後跑開似的。
望著被大風吹動的樹枝,聽著伴娘團們發出的嬌弱的叫喊聲,我開始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嗬。
在婁映紅車上的時候,我就開始有這種幻覺了。隻是這種幻覺有些不大一樣。
這次的幻覺,更像是人。而出現在婁映紅車上的幻覺,並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
有什麼人能嚐試把身體擠成片狀,附在一個人身後嗎?
能做到的,隻有鬼而已。
阿紫開始在傳喚我了。
他拍著手,把上手臂緊緊夾在身子上,下手臂連帶著手腕卻矯情地分開,跟劃水一樣地跟著說話的節奏,比劃著道:“大家聚過來,聚過來。好,這是最後一次排練了。大家要打起精神。嘉賓半個小時候就要到了。各位排練完畢呢,就去沐浴間那邊,好好整理一下身上的臭臭。”
呸。說話都不會好好說。
我跟所有人一樣,有氣無力地回應著他。
在一段讓我累到腳軟的排練之後,我領先於其他伴娘們,快速走到了沐浴間。她們還要花心思跟那些打扮花哨,塗脂抹粉的伴郎打情罵俏,我又沒那個必要。一個個花枝招展的,不男不女,不倫不類。
沐浴間十分冷清,好像沒人的樣子。
我脫了鞋,打著赤腳,快速走了進去,巴不得把這身全部脫掉。
就在此時,張曼芝的聲音居然從更衣室那邊傳了過來!
她怎麼在這裏?
我下意識地躲到隔壁更衣室去,心驚膽戰著,不知名就注意起她在說什麼來。
張曼芝好像很生氣,壓低著聲音罵道:“······你們現在才跟我說沒有準備好?!什麼突然出現了,打擾你們。別給我找借口。一切按計劃進行,不然,合作取消。剩下的錢,你們一分也別想拿到!······”
什麼啊這是?
不對,她那邊怎麼突然沒有聲音了?
難道是······
咕咕咕——
隔壁更衣室開始傳來高跟鞋撞擊地麵發出來的聲音。這個聲音,我很熟悉,是張曼芝經常穿的那雙尖頭鞋發出來的聲音。
糟糕!
她正在向我這邊走過來!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