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短促喊了一聲,驚恐地望著已經發生的這一幕!
道士傻愣愣地指著桃木劍柄,可劍本身已經被蔣Tina緊緊地握著,惡狠狠地刺向了婁映紅。
可刺中的,不是婁映紅,而是使出最後一點力氣,衝過來的蘇夢樓!
這一劍,正好將她刺穿。
無心插柳柳成蔭。
蔣Tina驚嚇地鬆開手,不過隨即而來的喜悅徹底衝昏了她的腦袋。她笑著,罵著,陷入癲狂狀態。
婁映紅無力地拖住蘇夢樓,跟她一起直接跪坐了下去。
“······夢樓。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夢樓!”
“我,我,映紅。太,太好了。”蘇夢樓低聲回應著,意識模模糊糊,分不清楚,音線弱得要聽不見了。
婁映紅用力扶住她,像是扶著一堆棉花,這邊扶起了,那邊卻墜落了下去,無法把它塑成型。
“夢樓!你這是做了什麼?夢樓!你讓我怎麼辦?夢樓!別離開我!”
“······我,我,嗬。好開心。映紅。我也,也愛你。映紅,答,答應我。好好活著。別,別死。藥,藥,放在,在小,小木屋,木屋裏麵。別,別死。”
“不!夢樓!夢樓!”
婁映紅大喊著,搖晃著,可是無論他怎麼劇烈地搖晃著蘇夢樓,怎麼叫喊她,她都不會醒了,不會應答了,像是睡著了,深深的睡著了,不會再醒了。
直到她的身體快速透明,靈魂開始消散。婁映紅才放棄搖晃她,取而代之的是,猛烈地抱住她,像抱住最後一縷空氣般,像一個嬰兒般,彎曲著身體,蜷縮著,不肯鬆開。
蔣Tina還在一旁笑著,罵著。
“你太過分了!”我憤怒道。
她卻猛地盯向我,那犀利的眼神中,原來不隻是憤怒,還有絕望,深深的絕望,絕望到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我怔了一下,控製不住的身體被袁浩穩穩拖住。
他衝我搖了搖頭,好像告訴我,這已經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事情了。
一股深深的憂傷和悲涼,衝擊著我。
尤其是看到重重跪在地麵上,雙手交叉著,抱著,蜷縮在地麵,死命不動的婁映紅後,這種感覺更加重了。
她已經走了,魂飛魄散了。
就像一道空氣,從始至終。
幸福是短暫的。
人鬼殊途。
我呆呆地望著婁映紅,另一種恐懼和擔憂,縈繞上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Tina!”
婁映紅忽地喊了一聲,聲音沉悶而有力,從牙縫中鑽出來,像是被憤怒、怨恨、絕望浸泡著的獸!
“······”
蔣Tina默聲望向婁映紅,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但內心的優越感再次將她的自信抬高了一個等次。
她狂傲地說道:“怎麼?想清楚了嗎?她隻不過就是空氣!隻有我還活著,才配你在一起。”
“沒錯。你還活著。”婁映紅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手爆青筋,穩穩抓緊那把讓蘇夢樓魂飛魄散的桃木劍,步步走向蔣Tina。
他要做什麼?
我開始著急了。
蔣Tina跟我一樣,開始著急了,可她內心的優越感從來沒有退去,她依然倔強道:“······對。我活著。你也活著。人鬼殊途,你都是鬼迷心竅。你既然想通了,原諒你,並不難。你,你先把它放下。”
她最終開始慌了,在婁映紅冰冷地靠近她的時候。
道士也開始慌了,站在原地阻止道:“婁先生,請你冷靜。”
“對。婁先生,你冷靜點。”我跟隨著附和。
然而袁浩卻朝我搖了搖頭,好像跟我說沒什麼事。
怎麼可能沒事?
“你害怕嗎?”婁映紅冰冷地說道。
蔣Tina立即融化了,哀求道:“我怕。映紅,我怕。你別這樣。”
婁映紅哼了一聲,冷道:“你也會害怕嗎?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痛苦?!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去死吧!”
“不要!”
蔣Tina抱著頭,蹲了下去。
一滴滴血從桃木劍上緩緩滴落。
!!!
道士居然為蔣Tina擋下了一劍!
怎麼會這樣?
婁映紅真的動手了!如果道士沒有來擋的話,現在被刺得腸穿肚爛的,就是蔣Tina!
在蔣Tina驚慌失措地叫喊聲中,我快速向袁浩求救:“不!婁先生,你快醒醒!袁浩,怎麼辦?怎麼辦?”
“冷靜,冷靜。你看,那個道士是自己傷了自己,不是婁映紅下的手!”袁浩慎重地喊叫著,不停地搖晃著我,希冀我能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