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袁浩低聲說著,張手猛地向我劈下來。
我害怕地閉上眼睛,可卻什麼也沒有發生。原來,袁浩在試圖幫我強行推開摩天輪車廂的門。
看著他微微顫抖的肩膀,以及暴起青筋的手臂,我心酸道:“袁浩。別這樣。等一會兒吧。故障很快就解除了。”
“你不想出去嗎?”袁浩快速回應著,聲音十分幹脆利落,聽著令人有些傷心。
“不。我不想。”我低聲叫著,不知為何,突然想要邁步向前抱住他,緊緊抱住。一會兒就好。明明之前總會被袁浩偷襲,還以為經驗豐富,其實,卻遲遲不敢下手。
袁浩卻忽地轉身,抱手靠在車廂門上,側著臉望向窗外,果斷說道:“那就等一會兒吧。這種高度······”
他是不是早已經預料,或早得知,從車廂門口的玻璃反射光裏。不管怎樣,此刻,我焦躁不安的身影,早已經倒映在車廂門口的玻璃上了。
我膽怯地望向已經和我沒有眼神交流的袁浩,猶豫不決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就算他說那是搞笑,可是為什麼現在一點笑容也沒有。
“禮物。”袁浩忽地說道。
我愣住了,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因為在我的視野中,袁浩自靠在車廂門口的時候開始,就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直側著臉,也沒有說過話。
過了三秒鍾,袁浩再次忽地說道:“要禮物。這次難度那麼高,禮物要貴一點的。”
啊······
我盯著袁浩的側臉,睜大了眼睛,看見著幾乎無風的環境下,他的發梢微微動了一下。
他是在跟我要禮物嗎?
砰——
摩天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我送到了地麵。車廂門也哢擦一聲打開了。
一名穿著黑色工服,留著短平直發的中年工作人員快速衝了進來,不停叫喚著我,把我接出了車廂。
周圍的人不斷地湧過來,不過很快就被工作人員隔離開來了,說是要給我們這些被困的人一點空間,多呼吸一點新鮮空氣才行。
不斷攢動的人影中,空蕩蕩的車廂中,並沒有袁浩的影子。他去哪兒了?
這名留著短平直發的中年工作人員不停跟我說著一些話。他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好,在兩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我被帶到了某處掛著紅色十字架標誌的小屋裏麵。
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枕頭,白色的櫃子,白色的隔斷窗簾,成了臥室的標配。白色隔斷簾子那邊好像有人在談話。
“好像是恐高患者。看來是受了不少驚嚇。”
“恐高患者也讓上去。你們這些工作人員是怎麼做事的?”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疏忽。她沒事吧?”
“看一會兒了。可能會有一些幻覺。吃點藥,休息一下就好了。”
“哦。哦。謝謝。”
“還要。摩天輪好好的怎麼出故障了?”
“原因還在調查中,好像是一條線被貓咬斷了······”
“幸虧沒出人命。”
······
呀,好像已經停止了。
啊,有人!
我猛地抬起頭,想要張望一下,結果卻被一個留著短平直發的中年工作人員攔住:“別動。你好好休息。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受到驚嚇了。姑娘。你有沒有什麼親人或者朋友,可以聯係到的。我給他們打通電話。”
噢。原來是他。第一個衝進我的車廂的人。
“我沒事。不用打了。”我淡淡說道,心裏酸溜溜的,就連這麼平和地躺下去,都覺得滿肚子的酸都被猛烈擠出來了一翻。
工作人員十分寬厚,他好像很為我著急的樣子,可是又不敢碰我,擔心我會想什麼別的,所以隻好舉著雙手,半天不敢動,尷尬地杵在那裏,一愣一愣的。
這讓我更覺得酸了。
我不停跟他解釋著自己已經沒有事了,可他還是要求我再好好躺一會兒,休息一下。他那裏有一些夜宵,可以給我吃,當然也可以幫我買點別的。他的話很樸實,樸實到令人覺得有點傻。這樣的人,應該很容易被欺負吧。
他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對了。
我忽地試探問道:“我好像聽見,你們說有一隻貓咬斷了摩天輪的線,現在沒事了吧。”
工作人員十分誠實道:“沒事了,沒事了。都已經處理了。幸好沒出什麼人命,大家都好好的。真是萬幸了。哎,我真不該。要是早點發現就好了。還以為已經被趕出去了。嗬嗬。但或許也不是。想想一隻貓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能是老鼠幹的。現在的老鼠也十分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