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買雞啊。這是閹雞,這是老母雞,要哪一種?嘖嘖。我看你麵色不是太好。夜裏是不是太鬧騰。年輕人可要多補補。來隻老母雞吧。土的。不信,你看這屁股,一看就看出來了。做多了才會這樣的。回去還能下蛋的。”
麵對市場上指手畫腳給我展示家禽的老板娘,這話說得真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隻好叫了一聲隨便。老板娘一見樂壞了,又順帶推銷了一條鯰魚給我。所以還沒有開始逛菜市場呢,我早就買好了食材。
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忘記讓老板娘幫我宰了。她估計也是看到一個能一次性宰完的顧客,樂翻了所以忘記問要不要宰了吧。聽了小悠的話之後,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
袁浩看著渾身上下還帶著一片雞毛的我,笑了。還不忘好好調戲我一番。
“拿去。”我咬著牙吐出兩個字,把所有食材都塞給他,自己紅著臉跳到沙發上去了,細細回想著後來小悠和我交談的場景。
“苗姐你真是傻。這種事情,忘了就忘了。反正你不是有那種選擇性失憶症嗎?不喜歡的,不高興的,痛苦的,轉眼就忘了,功效比車禍什麼的造成失憶還要強大,哈哈。”
這佯裝成調侃的調調,失敗了。
奇怪。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好像自己懷孕了一樣。手再次滑向腹部,左右撫摸起來。奇怪,這手法好像很熟練。好像多久多久之前,我就是像現在這樣,雙耳寂靜地躺在沙發上,暖暖地撫摸著隆起來的小腹,而有一個人正在廚房時不時發出清洗碗筷發出的瑣碎聲。就連沙發的圖案,大廳的吊燈,也是一樣的!
和小悠談話的場景還在頭腦邊重溫。
“第一次,第一次當然會痛啊。不是說過了嗎?還有愛的紅色。”
“那,那你也會有這種感覺嗎?”我難以啟齒著,因為還沒有告訴她,我做過了。而且還在今天早上,她在門外等的那一個接近一小時的時間裏麵,我還在做。
小悠大氣著反駁:“來大姨媽都會自帶這種腹脹惡心想吐的感覺呢。你是不是要來了啊。瞎想些什麼。”
她這樣嫌棄著,有些羞澀地放下手機。很顯然,正好閆山越給她發了一條短信,不管是什麼內容,她都是高興的,羞澀的,如花季。
此時眼中的她,怎麼那麼眼熟,好像對麵站著的,就是鏡中的另外一個自己。
這麵鏡子就在我伸手觸碰的那一刻,呼啦一聲如瀑布般墜落了下去。
啊呀!
我從回憶中驚醒過來。
時間剛過去5分鍾。
袁浩呢?我慌張地尋找著,吃力地攀援到沙發靠背上。
他居然拿著雪亮的菜刀,目不轉睛盯著咕咕咕直叫的老母雞,一動不動。
嗯?好像有些不對勁呢。被捆住雙腳的老母雞好像都覺得煩了,咕咕叫了兩聲,呼啦連連拍了兩下翅膀就從案板上撲騰了下來。
“雞!雞!雞!”我大喊三聲,快速衝過去,和袁浩一起逮住了這隻要逃跑未遂的老母雞。
袁浩鬆了一口氣,好像完成了一件多麼了不得的大事似的。不過還是遲遲沒有下手。
我不耐煩道:“快宰呀。”
袁浩移了移腳步,捏了捏刀把,認真肯定著。但一分鍾都過去了,他還是沒有下手。
“你要我動手嗎?”我質問著,真是有些不耐煩了。
“好啊。喵大人英明。”袁浩順勢就把菜刀塞給了我,好像期待這句話好久了似的。現在就等著把我推到架子上了。
這是趕鴨子上架!
我推扯著,不滿道:“不是說好的全年免家務嗎?我菜都買了,你還要我宰。”
袁浩一聽,軟磨硬泡起來:“喵大人。就一次嘛。今天人家那麼賣力,力氣都沒有了。你看,哎喲。小的握菜刀的力氣都沒有了。哎呀,你看,手無縛雞之力了!虛脫,虛脫。”
“翻臉都沒有你那麼快!過分。信不信我一刀先剁了你。”
“不行嘛。剁了小的。小的怎麼滿足喵大人。你說是不是?”
“我呸。嗬——嗯?你該不是不會宰雞吧?嗬!我就說嘛。怪不得平時都是網購,包裝好了的呢?要不然就是豬肉什麼的,原來不會啊。嗬。”
我譏諷著,果然換來了袁浩腰板一挺,雙目一睜,一手叉腰,一手捏作劍指,直指天際,霸氣應答:“甚?宰雞?小意思。殺雞何用宰牛刀!來,看小的怎麼宰了這廝!”
切。我雙手合抱著,靠在牆角,昂著頭想要俯視一下他,奈何身高不夠。卻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