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關係一直都存係在黑暗中。在光明之下,是不可能存活的。所以他這次到來,說不定真的隻是談項目書的事情。
別想多了。苗小樂。
心裏這麼想著,目光卻有意識地轉移到了沐浴間的玻璃門上。
沒有影子。
我默默搖著頭,關掉水閥。右手在衣架上落了空!上麵根本沒有換洗的衣物。剛才脫下來的已經扔到洗衣機裏麵去了。以前都是袁浩幫我做這種事情的。
裹著浴巾出去?!
當然不行。
沐浴間出去就是大廳。
大廳中央正正坐著的就是閆山越!
閆山越正正又對著臥室門口!
隻有從臥室門口進去,才能順利找到衣櫃,才能拿到可以穿上的衣物。
另一個方法就是從沐浴間橫穿大廳到陽台找沒有收進來的衣服穿。不過這種方法還是要從大廳穿過去。
無論哪種方法都是注定要從閆山越身邊走過去!
裹著浴巾從他麵前走過?我不能做這種事情。
我歎了口氣,默默拉了沐浴間的小板凳坐下,打算等洗衣機一脫水完畢就把裙子取出來用吹風筒烘幹。
在洗衣機排出第二次水的時候,沐浴間玻璃門口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陣暗示般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
我當即提起精神來,光著的腳丫向內合攏了起來。
水蒸氣氤氳著還沒有完全散去,焐在臉上能出一大灘子的汗水來。
“你還好嗎?”
閆山越輕聲詢問,似乎隨時會開門進來的樣子。
“好!好著呢!阿嚏——阿嚏——啊呀——”
本來還想裝一下,沒想到就在我猛地把沐浴巾往上提的時候突然就打了兩個打噴嚏。這兩個噴嚏害得我直接從小板凳上摔了下來。還摔得不輕。
就在閆山越快要擰開門把推門進來的時候,我直接妥協道:“麻煩你——麻煩你去臥室衣櫃幫我拿些換的衣服來。我忘記拿換洗的衣服了。”
他遲疑了一番。最後還是幫我取了幾件過來,用袋子裝著掛在門把上。有白色毛衣、冬季連褲襪、短裙、還有成套的內衣褲,都被整整齊齊地碼著。
尷尬地換上一套便裝之後。
我緩緩打開門,確認他還大廳沙發上目不轉睛看著電視之後才出來。
此刻大廳對麵廚房餐桌上已經多幾套精細的餐具。
是外賣到了。
這下要談正經事了。
很好。他也一本正經地關掉了電視,示意我跟著坐到餐桌旁邊。
這個點了還吃東西,總是有些讓人提不起神來。
近十五分鍾沉默地進食之後,我實在忍不住了:“其實——那個項目書——”
“嗯。十分新穎,也具有可行性,對當下優劣勢分析得也十分精準到位。後半部分關於投資盈利模式的描述我也很欣賞。董事會那邊也十分滿意。”
他用餐巾清理了下嘴邊的汙漬,不緊不慢地接著話,聽著好像是在誇獎著誰。
這種說話方式後麵一定有一個轉折。前麵說得越動聽,聽得越飄忽,到後半部分就越難聽,越是令人懼怕。
嗬嗬。我忐忑地笑著,雙手不停往嘴裏塞著手撕麵包。害怕說多錯多。已經打算好,接下來無論他說什麼我都老實回答好了。
又過了一個小麵包的時間。
他忽地說道:“我了解了。”
打破了這片刻的安靜。
什麼?
我猛地抬頭望向他。
這裏還什麼都沒有說呢。你了解什麼了?
隻見他利索地把一些空的盤子撤掉,緩緩把還沒有動過的餐點推到我身邊。隨後聽著哢擦一聲,一小塊蛋糕被他切著送了過來:“這個黑森林蛋糕很不錯。如果隻是一小塊,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噢嗬。
有點甜,有點苦,有點酸,有點辣,還有點酒味。
這是什麼味道?這真的是蛋糕的味道嗎?
明明看起來很好看,很可口的樣子。
我吐了吐舌頭,沒想到竟在他麵前幹嘔了幾下。一嘔還有點停不下來的節奏,差點把口水也嘔了出來。這個舉動簡直把我自己也嚇到了。
“對不起,對不起。麵包、蛋糕都很好吃。可能這些天沒有怎麼好好睡,所以身體有些不舒服才會這樣的。並不是說這些東西不好吃,也不是惡心你。你看今天也很晚了,最近總是熬夜有點吃不消······”
我慌亂地解釋著,根本不敢直視他的臉。
心裏想著無論是在誰麵前做出這種舉動都是十分沒有禮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