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白茫茫的景象已經褪去,他眼睛裏的世界模糊一片,摸索著旁邊的地方“你要幹什麼?”,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張昊一大跳,他的手下意識的縮到背後,這一摸,自己要找的眼鏡正在自己的枕頭下呢。戴上眼鏡後張昊的世界重新變得清晰,他定睛打量這眼前的人:一頭簡潔幹練的短發披在耳後,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高挺的鼻梁下粉嫩的嘴唇彎成月牙狀。
“你醒了,據說你被人發現的時候你正躺在野外的雪地,全身通紅的樣子很嚇人,你能醒過來是一個奇跡!”,眼前的女子一口流利的德語讓張昊呆住了,平時在學校裏他可沒聽說過醫院還會有洋人來當護士,還是說德語的,更重要的是她還長得這麼漂亮,張昊的世界觀簡直要崩塌了,心裏直嘀咕“早知道多生點病了”,緩過來後張昊努力的想著平日裏那些天天見的單詞,最終他紅著臉說了句“你好.......謝謝你”,明明平日裏天天打交道的德語,近在咫尺卻拿捏不來,開口竟然這樣,張昊開始為自己的不爭氣而感到羞愧,但他好像忘了他的漢語說起來也是這樣的。
小護士捂著嘴笑了,這一笑,更是讓張昊心裏一顫,他急忙收回眼神,努力想要裝作鎮靜的樣子,然而臉已經紅的發燙了。“我的名字是安娜,你在這別動,我去叫醫生過來”說完輕輕地走出了房間。“安娜,這個名字..真好聽”房間重新恢複了安靜,靜的張昊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直到冷靜下來後張昊才開始仔細打量自己身邊的東西,四張簡易的木板床整齊的擺在房間中,房間小的幾乎沒有走動空間,好在這個病房裏就張昊一個人,“醫院原來這麼破的嗎?”,張昊心想著,他總感覺忘了點重要的事,到底是什麼事呢,正想著,門打開了,安娜先笑眯眯的走了進來,緊隨其後的是一位身著白大衣的白發老頭,老頭上來就摸張昊的額頭,確定他沒有再發燒後連說“很好很好,你是我見過恢複最快的人,你可以出院了,來把這張表填了”
張昊接過表來仔細端詳著,一眼看去滿紙的德文讓張昊頭大,張昊暗自吃驚,趕緊快速掃一遍後,他才回過頭來在最開始的地方發現上麵醫院前麵赫然寫的竟然是柏林市幾個大字。“什麼情況,難道我穿越了?”張昊雖然疑惑地想著但還是硬著頭皮往下填了下去,填到名字一行時稍有遲疑,然後快速的寫下了自己那上大學後起了就從沒用的的德文名。
當最後一行日期寫完後,老頭取來一看,又把手放到了張昊腦門上嘀咕著“難道有後遺症嗎?不應該的呀”,接著老頭自己把日期那欄改成了1937年1月31日,張昊瞟到這一動作後驚訝之情已經溢於言表,自己怎麼可能會來到了八十年前的柏林呢?但看著醫生護士嚴肅的神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不管怎麼樣,他當下還是接受了現實。
但此時此刻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爸爸、媽媽、奶奶......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快速掠過,心頭湧上來的情感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一旁的護士安娜察覺到了張昊的感情變化,想要過來安慰安慰病人的心情,剛走過來還未開口,張昊的眼淚就流了下來,這一場景著實嚇了安娜一跳,也許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一個痊愈後流淚的病人,反應過來後趕忙安慰張昊,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張昊哭的更凶了,腦袋剛想往安娜肩膀上靠,安娜微微向後退一小步,但依然把肩膀借給了張昊這個小淚人用。